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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燈謎。這些年,從前不喜言語的燕雨已經漸漸變得善談了起來。
反觀自己的沉寂和不合群,她們三人,少女時最為篤定的鮫綃之交,同為帝王家的媳婦,最後卻似乎只有燕雨一人得以在這宮闈之中活得如魚得水。
一個人的際遇往往決定了這個人的性格。
兩人對望片刻,不禁啞然失笑。那樣的笑容已經許多年沒有出現在她們的臉上,那樣的生動和澄澈是屬於她們流逝的歲月中屬於少女時期的自己。
只是過去的時光在美好,歲月卻終究是不能倒回的。朝她們跑來的三個孩童提醒著她們,自己是年已臨近三十,膝下有兒有女的成人了。
惜兒奔入敏梅的懷中,保泰就立在她的身旁。因為惜兒,他與敏梅相處的時間,比與裕親王府中名為他嫡母的燕雨還要多。她動作溫柔的替兩個孩子擦了汗,已經九歲的保泰對於她這樣的親暱顯然有些發窘,不自在的紅了臉,說了聲“多謝姨娘。”
皇四子也過來了,雖然只是謹守宮儀的喊了仙蕊一聲“皇額娘”再無其他親暱的動作,但他看著仙蕊時,眼底的依賴敬仰之情卻不會比親生孩兒少上半分。皇帝讓她失去了親生的女兒,卻還給她一個兒子,怕是心中也對仙蕊存有一份愧疚之心吧。
其實命運並非一直殘酷,身旁沒有心中依託的男人存在,卻有乖巧懂事的孩兒相伴。女人啊,要求的東西其實很簡單。生活中一旦有了感情寄託,也就不覺得等待的日子漫長難熬了。
吃過元宵,猜過燈謎,孩子們也終於累了,惜兒賴在她懷裡,睡意濃濃的揉著眼。喃喃的對她說“額娘,我想睡覺。”
敏梅為難的看著懷中的孩子。惜兒的作息一向很有規律。平常,這個時候她應該已經在暖暖的被子安置了,可是大殿上皇帝還沒說散,誰敢先行離開。卑微如她,更是連想都不敢想。所以她只能耐心的拍撫惜兒的背,帶著濃濃的歉意安撫到:“惜兒再等等,要不,額娘抱著你睡好嗎?”
惜兒顯然對於這個提議並不十分滿意,但隨著年歲的增長,她已經漸漸發現了自己與旁人的不同之處。她和保泰,四阿哥,是一國的。她們都是失去阿瑪庇佑的小孩。所以在自己額娘面前,她只能表現得更加乖巧懂事。
離她坐的角落遙遠的高臺之上,太皇太后將她的為難看得清清楚楚。她低頭對身旁的皇帝說著什麼。
敏梅是感覺到強烈的關注,才抬起頭來的。眼睛不預期的對上皇帝深邃犀利的目光。她心口頓覺一沉。那樣的目光,她只親見過一次,就是五年前,皇帝將她招至南書房對她說將要囚她於這紫禁城的那日。只是今日這眼光,比之五年前,陰鷙冷殘更甚上幾分。
攬著惜兒的手忍不住收緊,懷中已經睡沉的惜兒被她過大的力道弄疼了,於是睡眼惺忪,不明究理的喊了一聲“額娘。”
這聲額娘像是把她從怔愣中拉了出來。她這才意識到,鬆了手勁,只是緊揪的心卻怎麼也放鬆不了。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深。
莫爾姑姑從高座上走了下來,擋住了皇帝的目光。少了那樣迫人的壓力,她低頭深深喘了一口氣。
“格格,太皇太后有些不適,要您與她一起先行回慈寧宮去。”
她收斂思緒,點了點頭。
這樣的安排並不突兀,皇帝沒有拒絕的理由。首先,這樣的場面中,她不是什麼非得在場的重要人物。再者,這些時日,皇奶奶身體有了頹敗之相。她在慈寧宮中,又略懂些醫術,試藥,嘗藥照顧的職責也就很自然的被她擔待了起來。
抱起惜兒,腳下的花盆底宮鞋卻讓她每走一步都頗覺吃力。險些踉蹌跌倒,長廊上,她索性脫了鞋子。腳底薄透的布料踩在寒若冰雪的地磚上,只因心中顧忌著自己的女兒,再冷再疼,她都咬牙忍了下來。
回到慈寧宮內,金珠出來迎接他們。看見她那沒穿鞋子的腳,頓時被驚呆了。
待到宮人從她手中抱走惜兒,金珠連忙帶她回到廂房。
拆開腳上的布料,那被凍傷的小腳露了出來,嚇住了一屋子的人。
“格格,你這是怎麼了?怎麼會弄成這樣?”金珠的眉心糾結了起來。
她微微一笑,心中也在問自己,究竟是怎麼了。想起大殿裡皇帝的眼神,她此刻仍感心有餘悸。就是那眼神讓她顧不得一切,逃離開來的吧。當時心中只想快點帶著惜兒離開。
金珠喚來管戎為她的腳上藥,她就坐在床榻上,手伸入被褥之中,碰觸到了枕頭下的秘密。她深深的看著眼前專注於她傷處的管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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