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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禪的聲音不疾不徐地傳過來,“不必過來了。”
於是,慕斯擺正了腳,恭恭敬敬地等著慕禪走過來。
慕家的懲戒室,格局很大。浴室和盥洗室是分開的,盥洗室連著外間,浴室卻在裡間。從裡間是看不到站在視窗的慕禪的,但是慕斯知道,哥哥很快會進來。執行家法的時候,慕禪從來沒有讓他等過。他所希望的反省一定是最理智平和的狀態,而不是帶著忐忑。他認為,忐忑會讓人迷惑,而對於即將到來的懲罰的擔心會削弱反省的力量。
果然,慕斯沒有等太久,慕禪走過來,先命令慕斯將口中砝碼吐出來泡進消毒瓶裡,這才輕輕點頭,示意他跟上自己。金屬質地太硬,他不希望教訓的時候對慕斯有傷害。
慕斯略略落後半步跟上慕禪,十平米的內間並不大,兩個身高超過一百八十公分的男人沒有幾步就走到了盡頭。慕禪的手握上門把,他聽到了慕斯調整呼吸的聲音。
真正要動家法時,不是在最外間有窗子的地方,不是在裡間有床的地方,而是,真正的,內間。
這一扇門,平常,是不開啟的。開啟的時候,無論慕禪或者慕斯,都一定要保持自己的絕對潔淨。
慕禪終於推開了門。
長兄為父,尤其慕斯自幼失孤失怙,在哥哥的家法下長大,搬進這個宅子來也已經七年,可無論哪一次,走進這個房間,全身的面板都會變緊發麻。他知道,那些練習生都在背後議論著慕老師的手段,可是,比起哥哥的教訓來,他的那些懲處刁難,又算是什麼。
慕斯知道,自己太過沒有出息,哥哥已經進去了。他邁開腳,也輕輕關上了門。
房間永遠是老樣子,周正又肅穆,讓人禁不住地心凜。裡面所有的傢俱都是梨木所制,而且,保持梨木本來的顏色。
哀公問社於宰我。宰我對曰:“夏后氏以松,殷人以柏,周人以慄。曰:‘使民戰慄。’”
唯一例外的,是藤杖。
作者有話要說:伏筆越埋越多了,預計的三十萬字,不知道會不會超過預期的架構,擔心自己不能駕馭,嗯,我需要做一點調整
嗯,文的節奏還好,但進度已經慢了,現在講理念是太空洞的事,我還需要努力
大家有什麼意見和建議一定要提出來,極度歡迎大家拍磚
謝謝!
9
9、九、責罰 。。。
唯一例外的,是藤杖。
兩尺三分長的紫藤,同慕斯小指一般粗細。他已經不記得究竟是什麼時候,哥哥開始用“家法”來約束他。只是,隨著漸漸長大,他的藤杖,換了許多根。
每一根訂製的時候,都是從小指第二骨節之下的位置量起,不增一分,不減一分。
如今這一根,慕斯低下了頭,大概是人也長大了,指頭也定型了,用的日子,已不短了。
只是在哥哥的教育下,他學會了如何將這件家法服伺地妥妥當當,關於藤製品的養護,慕斯相信,他的知識絕不亞於任何一位專家。
慕斯抿緊了唇,將藤杖從黃梨木的櫃格里請出來。 雙手平舉,一步一步向前走,內間地板鋪得不是理石,而是更加古樸的青磚,他每一步都踏得很實,儘管腳步很輕,卻依然帶著幾分沉重的氣息。就像是手中捧著的家法,無論如何,不可抗拒。
等走到距慕禪兩步半距離的時候,慕斯停了下來。
慕禪高高地坐在鐵梨木製成的公案椅上,後背與精緻的雲龍紋雕鏤椅背若即若離,他一向不喜歡清時的傢俱,太過琢飾了便附庸風雅得厲害。這把椅子卻是例外。任何一個設計,都挑剔到吹毛求疵的地步,繁複有時候也是尊重的一種。
這間房裡的所有傢俱,都是慕禪親自查閱典籍改良設計出來的。慕斯還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哥哥便帶著他四處奔波挑選木材,或者通宵達旦地翻書繪圖,正如他玩笑時說的,整個慕家,最“貴”的怕也是這間屋子了。有時候想起來,不知道是該感激還是覺得諷刺,這麼用心良苦,花費了多少心血,竟全不過是為了揍自己一頓罷了。他還記得十四歲那年將那把沉香木的戒尺拿去換錢的事。經歷瞭如何慘痛的責打教訓已經記不清了,可到了後來,不知費了多少心思追回來,慕禪竟是毫不可惜地付之一炬。絕無僅有的珍奇又如何,難道,他能用別人摩挲過的板子再教訓他的弟弟?
慕斯站穩腳,沉下腰,將藤杖舉過頭頂。又略向後退了半步,恭恭敬敬地跪下來。手臂更直了,請罰,是要規矩的。來到這個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