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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只是寂寞時一個午夜電話,一封寥寥數語的E…mail,一張賀年卡,一件掛號郵遞的小禮物,就能開啟久已關閉的啟動程式,就能撫慰對方日益堅冷憔悴的心。友情再度昇華。綻放鑽石般光華。這樣的朋友,一個人,一輩子,可能只能碰到一個。一個,就已足矣。
早上沒來得及吃飯,一睜眼就八點了,拽件衣服胡亂套上,頭髮都沒梳。
都怪那臭小孩,昨晚把那個什麼《本能》關掉後,我說今天就到這吧已經很晚了。他卻執意換了一部《勇敢的心》。說是奧斯卡獲獎影片,男主人公高大魁梧英雄蓋世寧死不屈正適合我的欣賞水準。那麼長的一部片子,看完都快一點了。又那麼好看。對極我胃口。躺下後還兀自興奮久久不能平靜。
蕩氣迴腸的主題音樂。我要記住,彈出來。
柔情似水的蘇菲·瑪索,目光幽怨,足以淹死天下男人。
我問安諳華萊士到底愛誰。
兩個都愛。
那叫什麼愛?
那為什麼不叫愛!
愛是唯一是專一。
愛分很多種就像你喜歡吃筍也喜歡吃速食麵。
那她們兩個哪個是筍哪個是速食麵?
你問華萊士或者你自己覺得哪個該是哪個。他把頭靠在我肩上。
我用食指把他腦袋頂開,哎哎哎你幹嘛呀?
靠一下嘛不要這麼小氣嘛。
怪熱的。
那開空調。竟真的把空調開啟了。
算了算了給你靠一下吧把空調關掉怪費的。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他勝利地笑,喂,你還真能省耶。
耶什麼耶拜託你說話不要這麼嗲好不好跟我們學校中文系的小女生似的。我故作嫌惡的斥他。
他吐吐舌頭,關掉空調,腦袋實實靠在我肩上,頭頂心抵著我下巴,不再說話。
華萊士被推上刑臺。蘇菲·瑪索癱坐在臨街森嚴的皇宮裡傷心欲絕。她有了他的孩子。那孩子是一個遺腹子。永遠不可能知道父親的樣子甚至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的親生父親究竟是誰。自由!華萊士最後高喊。他最後看見的是他的妻子。他最愛的還是他妻子。蘇菲·瑪索可以是筍也可以是速食麵。他妻子卻是聖誕大餐火雞牛扒。蘇菲·瑪索的淚水滾落下來。腹中的小生命蠢蠢而動。他是她的最愛。
影片結束。我淚流滿面。安諳伸完懶腰蹲在我面前,你還挺投入。他說。把紙巾盒塞在我手裡。我抽出一張吸鼻子擤鼻涕。他撥開我臉旁的頭髮眼睛發亮看著我。怎麼樣好看吧?還行,跟《焦裕祿》《周恩來》差不多好。姐姐你能不能換一個參照物?他向後跌倒,坐在地上。我一共也沒看過幾部電影嘛。那以後聽話多看點。才不要這是最後一次又浪費時間又浪費感情我可沒有這麼閒。我站起來,看一眼表,天哪這麼晚了嗎明天起不來怎麼辦!?那就不去上學了跟我在家看DVD。他蹦起來提議。還看!我瞪他一眼,都是你害的。他探手過來在我臉上輕輕摸一下。我急忙側頭避開。他豎一根手指到我眼前,紙巾屑。他心無城府的笑。
正吃泡麵,電話鈴響,陸師兄撈起話筒隨即遞給我。我以為是安諳,昨晚臨睡前他說過讓我中午回去吃他做的飯。喜滋滋接過話筒,聽到的卻是一個疲憊沙啞的女人聲音。毫無鋪墊劈頭就是一句能出來嗎我想見你立刻。愣了足有五秒,我才反應過來,是莫漠。我看一眼陸師兄說,行,在哪?她說你出來吧我就在浙大門口。
看到莫漠我幾乎不敢認。她跟半年前完全判若兩人。原本飄逸輕揚的長髮挽在腦後梳成一隻圓圓的太太髻。手繡旗袍。鉑金鑲鑽飾品一樣不落。高貴,雍容。神情蕭索。而從前的她,T恤牛仔就是最愛。輕舞飛揚像早春的薄雪。
我結婚了。她一句話把我擊倒當地。
因為我知道,她不可能嫁了給她所愛的人。
因為我還知道,她這輩子再不可能愛上第二個男人。
因為我又知道,像她這樣的女子,所嫁非愛,註定會是一場悲劇。
他?我還是垂死掙扎地問了一句,明知是徒勞,明知她聽到會痛,也還是忍不住。
眼淚不出所料刷一下流了她滿臉。路人開始對我們頻頻回望。
我慌慌地說,去我那兒吧。
是他爸爸。這是莫漠見我後說的第二句話。我險些叫廚房的安諳進來給我人工急救。
你說什麼?我一下子跳起來,恨不得自己雙耳失聰。
是他爸爸。她慢慢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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