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部分(第1/4 頁)
陸師兄聳聳大鼻頭,“你們這幫蛀蟲!”
宋師兄笑,“別管蛀蟲不蛀蟲,人家旖旖都沒說什麼,你跟著瞎起什麼勁,要不你替旖旖喝?”
陸師兄忙不迭擺手搖頭,“別,還是旖旖來吧。她們東北女孩,有量!”
大家齊聲笑。
我剋制著不去看安諳和小諾此刻在哪桌應酬哪桌寒暄,極力展露微笑看著眼前的酒杯被馬師兄緩緩倒入白酒。杯子比一般飯店通用的玻璃杯略粗略高些,不是二兩半而是三兩杯。“你們現在都喝白酒了麼?以前可是兩瓶啤酒三個人喝都喝不了。”酒倒滿,我笑著問宋師兄。
宋師兄自嘲淡笑,“我現在不僅能喝白酒,喝完白酒還能喝啤酒,換地方還能接著喝洋酒。等下讓你看看我這酒經沙場的三/陪男秘是不是酒量大增。”
馬師兄也哈哈笑著湊趣,“也算我一個。”轉眼對宋師兄笑道,“你是陪領導陪出來的酒量,我是被老闆們敬出來的酒量。看看咱倆誰更厲害!”再看陸師兄,“老陸,你就喝啤酒吧。”
陸師兄自己給自己滿上一杯啤酒,嘆道,“我是連啤酒都不能喝。”酒倒完,舉起酒杯,“不過,就捨命陪你們一回。這次喝完,下次不定什麼時候了。”
我們彼此對視一眼,在笑容沒有黯淡之前,齊齊舉杯。
卻在我酒杯湊近口將喝未喝時,一隻手穩而有力奪過我的酒杯,“這杯酒我替她喝!”我側身抬頭,看見安諳,他不知什麼時候已站在我身邊。
剛剛的笑容凝在臉上,還未黯淡的笑容凝在臉上,凝在洗過沒有塗抹護膚品的緊繃繃的臉上。在凝著的緊繃的還未黯淡的笑容中,我眼看著那麼不喜歡喝酒的安諳,毫不猶豫仰頭就喝。
“安諳!”我急聲叫他,手拉住他手臂要他不要喝。這不是啤酒米酒這是52°的劍南春啊!這是三兩52°的劍南春啊!他不喜歡喝酒,他幾乎從不喝酒,這樣子喝下去怎麼受得了。卻被他反手按住我肩膀。他按得那麼用力,用力到我肩膀有微痛,用力到我只能坐在椅中,抬頭看著他。看不見此刻他被執杯的手掩住的臉,只看見他仰起的脖頸上喉結一下一下上下滑動,酒喝到一半,喉結滑動略止,不過霎那又一下一下滑動,直至將剩下的半杯酒喝個涓光。
一杯酒喝完,他將酒杯輕放在桌上,雙唇緊抿忍住浮湧的辛辣酒氣,好一會兒。然後俯身直直看住我,“怎麼這麼能得瑟?胃不好還得瑟!”
安諳,你怎麼比東北人還東北人。我這個東北人都很少說得瑟了啊。你怎麼還說得瑟。就像三年前我們跟莫漠一起看完本山大叔的小品後那樣,對我和莫漠說,你們怎麼這麼能得瑟。
安諳,你怎麼還說得瑟啊。
凝著的笑容終於消散,如一張曝光太久的底片。我轉身回頭不再看他,也不說話。我怕我再看他一眼,就會哭出來。我怕我一說話,就會哭出來。而我不可以再哭了。
宋師兄到底是官場裡混慣的,愣了片刻即笑著道,“唉呀唉呀是我們不對,我們不知道旖旖胃不好,也沒問問她。小安,別怪我們啊。”
馬師兄也探身遞過筷子笑著介面,“小安,快吃點菜吃點菜!”
陸師兄你這個憨瓜,你不會說話就別說啊,你不說話沒人會當你是啞巴的,可你偏要說,“傻孩子,沒必要都喝的呀,他們喝白酒從來都是半開三開甚至四開的你怎麼都喝了?!”
一杯白酒一氣喝下去,即使再能喝酒的人也會覺得很難受,那股子炙灼熱辣的滋味會從口腔一路燒到胃裡,很久很久,很久也緩不過來。何況是52°這樣的高度酒。安諳現在就一定很難受,我感到他按在我肩上的手在輕輕顫抖,可他只是笑著對三位師兄說,“旖旖胃一直不好,來的路上剛吐過。你們讓她吃點菜,別讓她喝酒了。”接過馬師兄遞至的筷子塞在我手裡,低聲囑道,“慢點吃。別吃太飽。”又對三位師兄笑著道,“我先去那邊招呼。一會過來給三位師兄敬酒。”按在我肩上的手輕輕拍拍我,轉身離去。
我呆呆坐著,手裡捏著筷子,眼前望出去看得見三位師兄慼慼的臉容,看得見那幾名賓客怔怔的表情,他們一定好奇這是唱的哪一齣。我看得見這一切,包括擺滿一桌的菜饌花色紛繁。我看得見這一切,一切之上疊映著安諳適才仰頭喝酒時上下滑動的喉結,一下一下,一下一下,就像一把刀在心裡剜,一下一下,一下一下。直到主食端上來。
陸師兄又開始大嘴巴,“旖旖,你確定你不找他再爭取一下嗎?”
馬師兄瞪他一眼,“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