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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吵醒了,他睜開眼睛,頭很痛,揉了揉太陽穴,掀開被子起床,屋裡開著暖氣,他穿著睡衣也覺得冷。落地窗外是花園,種了很多四季長青的樹,打小他就開始問袁昱這是些什麼樹,袁昱總不告訴他,以至到現在,他仍然不知道那些樹的名字。
很好的天氣,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在地板上,他推開窗,還是覺得有些些涼氣逼人,陽臺上有藤椅,是袁昱最喜歡坐的地方,這個臥室他那麼熟悉,陽臺也那麼熟悉。
他繞過桌子,坐到那張藤椅上,他面朝著陽光,面朝著花園,快要過年的時節,居然還能有這麼美好的天氣,綠樹成蔭,陽光燦爛,是春天要來了嗎?
有鳥叫聲,像極了叫醒他的那幾聲清脆,他看著那小小的生命從這個樹枝上撲騰到那個樹枝上,那麼精神,那麼可愛。一瞬間讓他覺得,其實生命如此美好,其實天不暗,陰雲終要散;其實海不寬,此岸連彼岸;其實山不高,條條路可攀。其實這些坎坷,總是會過去的。
起身回屋,換上正式的衣服,下樓吃過早餐,他驅車前往市殯儀館。
一路上嚴駿一直在想,他應該用一種什麼姿態去面對小意以及小意爺爺,越近他越發緊張,直到導航提醒他還有兩百米時,他突然一個急剎車,把車停了在路邊上。
下車,他站在路旁的綠化帶旁邊,背靠著車子,低著頭在想,怎樣才能做到最好?
沿路有人女人開著車經過,對他猛拋媚眼,他視而不見。
想了很久也想不出個頭緒,低頭看了看腕上的表,時間已經差不多了,他也沒再繼續這個想不通的話題,上車疾馳而去。
市殯儀館外的停車上停滿了車,嚴駿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停車位,把車停放好,然後往前門奔去。
門口放著一張牌子,上面寫著“李小意小姐追悼儀式”,那三個字有些兩眼,嚴駿微微閉了會雙眼,懷著沉重的心情,邁腿往裡走去。
靈堂門外的大廳裡擺滿了白花的花圈,還有花籃,一幅幅輓聯讓嚴駿不敢直視,身邊有來來往往的人,他們個個面容哀肅,黑紗綁臂。正中的門上布幔掛著黑底白字的橫幅,上書:“為李小意送行”,穿過門可以直接看到最後的那一面牆,牆的上方掛著牌匾,匾上寫著“李小意一路走好”,下面便入著一個黑白相框,相框的旁邊擺滿了白色的菊花,襯得那相框隔外明顯,那邊離門口很遠,嚴駿卻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張相片,雖然是黑白的,卻是那般對他款款而笑,那麼明媚,那麼燦爛。相片正對著的前面,就是一整片白色的菊花,中間應該是靈柩了。
抬腿要跨進去,門有人拉住他,往他手上繫好黑紗,嚴駿低頭看了一眼,然後對那人說了聲“謝謝”。
內堂裡有很多人,大多都是熟悉的面孔,但卻叫不上名字,嚴駿與他們不過是幾面之緣而已,靈堂裡瀰漫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大廳裡縈繞著哀樂,是嚴駿聽過很多次卻不知名的調,如泣如訴,悲痛不絕。
靈堂最前方的右邊,站著一行人,其中李小意的爺爺一臉悲慟站在最前面,後面跟著的應該都是屋裡的僕人,他們個個不言不動,只呆呆望著遺照,總有人上前虛情假意問候幾句,他們也都是冷淡地回應了。
胸前白色的花與手臂上的黑紗形成強烈的對比,靈堂是個黑白的世界,沒有世間最繽紛的色彩,卻有世間最悲慘的感情。
嚴駿長舒一口氣,一步一步朝靈堂正前方走去。
短短不過二十米,他每一步都邁得那麼沉重,那麼辛酸,好不容易挪到了李念身邊不遠處,他竟終是不敢再往前了,前面那個老人,臉是愁容慘淡,一臉悲痛,花白的頭髮襯上皺紋橫生的臉,格外讓他心酸。他只好微微側頭看向中間的靈柩,一圈白色小花的圍繞中,小意就睡在那裡,她睡得那麼安靜,那麼恬然,但卻掩蓋不了臉上的悲傷以及眼角的難過,雖然有經過化妝,那張小臉依舊慘得無色,嘴唇依舊烏青,她的頭髮一絲不亂地梳得整齊。
一瞬間耳邊都安靜下來了,沒有影影綽綽來來往往的陌生人,只有那個明媚女子的笑聲,清脆的,可愛的,如銀鈴般的,眼前也只有那個明媚女子的笑容,微羞的,天真的,燦爛的,和李小意在一起的每一刻,就像一張張照片,在他眼前晃過。
吃麻辣燙,逛公園,吃棉花糖,偷拍他,去醫院打針,微紅的眼眶,還有穿著高跟鞋跳天鵝舞,還有還有結婚照。
第十九卷 重生 第一百八十五章 靈堂見得玉人面(2)
第一百八十五章 靈堂見得玉人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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