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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島伸出大拇指:“陸宣冥實在是高。”
陸宣冥拿著那張紙,摩挲著那個黑漆漆光亮如新的印鑑,嘆道:“‘六道陰陽三界訊息印’,如果能得到這件傳說中的寶貝,不知能辦成多少難以想象的事情,唉!”說罷,有些不捨地把紙遞還給阿四,道:“有勞四爺唸咒燃紙。”
阿四低頭、閉目、存想。
許久,*翕張,無聲頌咒。然後,左手提紙,右手拇指食指一拈,一股暗綠色的火苗從兩指指尖升騰起來,將左手的那張紙完全吞噬。阿四鬆手。
那張紙停在半空不墜,被火一燒,掉落了少許紙灰,紙上的硃砂冥文和黑色印鑑,卻如被鏤空雕刻般,紅的愈紅,黑的愈黑。
蘇州城隍爺黃歇、八大將、判官、牛頭、馬面、黑白無常、鐘鼓神,此時眼神似乎也都在盯著大殿中央這張詭異的燃燒著的紙片。
紅色的字和黑色的印,一點點消失掉,似乎進入了另一個時空。最後,蹤影皆無。
殿內三人,都驚歎不已,然後長舒一口氣。
高島有點興奮地問:“這道奏本,能直接到秦廣王手裡吧?那小子什麼時候能掛?”
陸宣冥胸有成竹地道:“按時辰推算,戌時前應該就能到秦廣王手中,至於那小子,應該撐不過今天亥時,就該魂歸地府,完完全全、徹徹底底、真真正正地死了!不過,那個董陳酉是個變數,有他在,牛頭馬面,無常判官,恐怕都難以得手”
阿四森然一笑,低聲道:“那,我去。”
瑞鑫醫院。
二十二點三十分。
董陳酉在半夢半醒中,忽然一激靈,直起身來。他已經有七天沒在床上睡過了。
他先是看了看眼前的病床,床上,躺著一個一動不動、面如死灰的人。他身上貼滿符咒,床的四周,是七七四十九盞長明燈。董陳酉眼睛迅速溜了一遍,確認沒有燈滅,也沒有需要添油的燈。
這時,門鎖一動,一個長眉入鬢、肩削腰細的小護士輕靈地側身閃入,又趕緊把門無聲地關上。
第四節
第四節
她用晶瑩無邪的眸子看了一眼床上的那個人,又檢查了一下吊瓶,輕聲說:“再過半個小時,有輛藍鳥在後門接我們,先到芸曇家住,在醫院實在不能待了,今天我們護士長又問了,我同學幫我搪塞過去的。”
董陳酉微笑道:“芸曇人不錯,是你男朋友吧?”
小護士玉般的臉燒起來,眼波流轉,美不勝收:“誰知道是不是,我又不知道他怎麼想。”
董陳酉呵呵笑著,說:“燭煙,這七天,難為你了。不過想來想去,整個上海,也只有你這裡可以。”
燭煙展顏一笑:“瞧您,莫說您是我的親叔叔,就算是個路人,遇到難處,我也得幫一把不是?更何況,如您所說,這位周先生,對我們五大家族,如此重要,我也義不容辭。”
董陳酉點頭:“你從小就是菩薩心腸,我喜歡得很。我一生未娶,早把你當成親生女兒了。”
燭煙用小手握住董陳酉的大手,有些傷感地道:“我從小沒了父親,都是您資助我們母女生活,我從小學到大學的費用也都是您出的,我也早把您當成我父親了!”
董陳酉摸了摸燭煙的頭,按住她的肩膀,說:“大孩子了,不許哭。”
燭煙抬手,拭去淚花,看了看牆上的石英鐘,如釋重負:“再有十分鐘,就功德圓滿了!”
董陳酉也抬眼,看了看鐘,垂下眼簾的一剎那,他臉色突變——燭煙順著他的眼光,回頭——輕呼了一聲——燃了七天的長明燈,突然開始依次熄滅。搖曳一下,然後熄滅,就像有個人,圍著病床,有條不紊地,一盞,一盞,吹著。
第十一盞長明燈也滅了。
董陳酉從懷中,掏出一盒火柴,擦燃,走過去,去點熄滅的長明燈。然而,燈芯卻怎麼也點不著。
長明燈繼續一盞、一盞地熄滅。
室內,更暗了。
終於,最後一盞燈也滅了。
屋內,漆黑一片。
董陳酉長長、深深嘆了口氣,說:“燭煙,你幫叔叔一個忙。”
燭煙堅定地、毫不猶豫地說:“好,我一定辦到!”
董陳酉說:“看好周公子的身體,等我回來。這上面的符,一張也不能揭!”
燭煙使勁點了一下頭。
病房的門無聲地開啟,又“吱呀”一聲自己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