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籬笆,有的人家乾脆就堆一排石頭算是院牆了。門窗都是黑乎乎的木頭的,支起的窗子上,糊的不是我慣用的細紗,而是一塊塊泛著黃色的油紙。
我小心的走在不甚平坦的“街道”上,時不時的繞過路上散發著臭味的牲畜糞便。
這就是我以後要待的地方了麼?
以前的時候,我雖然不得寵,但在爹爹的精明之下,府裡的人也不敢十分虧待過我,衣服飲食雖然不算精細,但我也沒有挨餓受凍過,月錢雖然被人苛扣了一半,不過也從未沒給過,丫環雖然不貼心,但洗涮整理還算利索。總得來說,我過的還是衣來伸手飯來吃口的日子。
從那個衣暖溫飽的閨閣之中,一下子到了這麼個髒亂貧窮的地方,對我來說,不啻從雲霄跌到了地獄。
我的心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
我一直是個不太好接近的人,要不然,這麼多年也不會連個貼心的能與我榮辱與共的丫環也沒有,我也不會孤零零的站在這個村子面前了。我的性子太過冷漠,很少有喜怒的表情,人又過於安靜,常常在庭院中一坐半天,不理會任何人,或讀書,或作畫,抑或只是呆呆的看雲。
在別人眼中,我是軟弱易欺的,因為不管她們如何的對我指指點點,如何的苛扣我的東西,我都從沒反抗過,甚至我房裡的丫頭當著我的面捲走一匹價值不匪的玉馬我都沒有吭聲。
我是軟弱麼?
別人不知道,我自己知道,我不是軟弱,而只是冷漠。
在我眼中,沒有什麼是值得留戀的,沒有什麼能打動我的心思,讓我對它產生一點關懷,哪怕是很值錢的東西,或者應該很親近的東西。
例如那匹玉馬,例如生我養我的爹爹。。。在他死時,我沒有流一滴眼淚。
靈堂之前三柱香,我就了卻了與他的父女之情。
拉回已經不知飄到哪的思緒,我又急急躲過一堆剛出爐的冒著熱氣的牛糞。
看著我狼狽的樣子,小牧童咯咯直笑:“不用跑那麼遠的,牛糞可是好東西呢,用它漚肥,莊稼長得可好了。”
用牛糞漚肥?
哦,哦,在書上看見過,確實有這麼一說的。
莊稼是用牛糞當肥料的,那麼我們吃的米飯,豈不是由糞長成的?
趕了半天的路,本來已經腸胃空空了,這麼一想,突然之間就覺得不餓了。
“爹爹,有個姐姐迷路啦,你來幫幫她呀。”小牧童牽著牛進了一個柴門小院,甫一進門,就撥著嗓子高喊了一聲。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房裡出來了一對夫妻。
他們大約二十五六的年歲,穿著半新不舊的布衣,漿洗的很乾淨。男的一臉絡腮鬍子,身體很強壯。女的稍微豐腴一點,臉上帶著和順的笑容。
我打量他們的同時,他們也在打量我,似乎見瘦弱的我並無危險,那男子開言道:“這位小姐,你原本想去哪來著?怎麼岔到這個小地方來了?”
我的心思千轉百轉,思量著該不該告訴他們我的身份。
我是一個閨閣女子,弱質女流,手無縛雞之力,還是孤身一人,若是說了實話,說我是來接管這三百畝地的,萬一他們起了歹心,我怕要葬在這個山裡了。
若不說實話,我又該在何時,如何來表明我的身份呢?
各種念頭如閃電般在腦中閃過,我還是沒有將實情托出:“也算不上迷路,我現在居無定所,是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居住的。”
這,也算不得謊話吧。
我自以為合理的說辭,並沒有取得他們的相信,那個男人警惕的挑了挑眉,問道:“小姐沒有家麼?怎麼會來我們這個鳥不下蛋的窮山溝來住呢?”
我平平靜靜回答道:“我喜歡安靜,這裡人跡罕至,正合我的心意。”
男人還想要問,倒是女主人笑道:“孩兒他爹,你問那麼多幹啥,鹹吃蘿蔔淡操心的。姑娘你別往心裡去,我們當家的沒有惡意的。”
我淡淡一笑:“無妨,突然來了一個陌生人,是應該問問的。”
那婦人道:“問啥問啊,這麼嬌滴滴個大姑娘還能是壞人麼?別理他,來,快屋裡坐,走山路累了吧,先歇會兒腳。。。”
山裡人家很熱情,聊了幾句後,就將對我的疑心拋到腦後去了,男的殺雞,女的燉肉,如同招待客人一般忙活開了,讓他們破費,我倒有些過意不去了。
男女主人去忙了,小牧童怕我沒意思,獻寶似的捧出一堆雜花獸骨,還有他收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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