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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禮雯單手支撐著頭，靠在沙發上假寐，她的眉頭是緊緊皺著的，臉上的淚痕還沒有完全風乾，一夜之間，她的鬢角也隱約有了花發，她的樣子不再神采奕奕，而是疲憊不堪。

“太太，少夫人來了。”

殷禮雯聞言猛然站起來，由於起來得太猛，身子搖晃了幾下，然後她怒氣衝衝地衝到尹婉嫿面前，揚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尹婉嫿趴在地上，臉頰瞬間就紅腫起來。

尹婉嫿從地上爬起來，冷眼笑看著殷禮雯。

殷禮雯揚手，眼看著巴掌就要落下來，尹婉嫿抓住殷禮雯的手，奮力地反抗。

“你以為你是誰？你不配打我。”

殷禮雯的眼淚緩緩地流下，哭喊道：“我不配？我當初就應該讓你也死了！讓你和那個小畜生一起死！你死了，爵兒就不會變成這樣？！”

“不許你這麼說他！你才是禽獸，你們一家都是禽獸！我不許你說祁陽！你們都不配！不配！”尹婉嫿撲過去跟殷禮雯撕打，拉扯殷禮雯的頭髮，像一個市井潑婦般。

一旁的保鏢們快速上前將尹婉嫿拉開，殷禮雯上前“啪啪啪”一連甩了尹婉嫿三個巴掌，每一個巴掌都用盡了全力。

“你的心真的是石頭做的嗎？你是石頭做的嗎？爵兒為了你，已經只剩下半條命了！因為你，他得了那麼嚴重的心臟病，我給他換心，他都不要，他任意糟蹋自己的身體，他一心求死，他想跟著你一起死。我也是母親，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去死，既然你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我就讓你留在他身邊。我以為你忘記了過去，就可以和他在一起，我這樣有錯嗎？我愛自己的兒子有錯嗎？”

“只有你的兒子才是兒子嗎？別人的孩子在你眼裡就一文不值嗎？因為不是你親生的，你就對祁陽這麼殘忍嗎？你不是人！你根本就不配有兒子！”

“你給我閉嘴！我真後悔當初救你！你以為你比我好嗎？車禍後的爵兒，躺在冰冷的地上，他向你伸出手，可是你呢？你轉身走了。要不是有人發現，他早就死了！你怎麼可以這樣，他是你丈夫啊。他那麼愛你，你怎麼可以丟下危在旦夕的他一個人走掉？尹婉嫿，就算我下地獄，你這樣的人也絕對進不了天堂！可憐我的傻兒子，手術後一睜開眼，第一句話居然問我，‘兮言有沒有事’，他問我‘兮言是不是出事了，不然她不會不來看他的’，他問我‘兮言在哪裡’，他甚至以為我會對你不利。他整夜整夜地不睡覺，他害怕他睡了，你來了他看不見你。可是你呢，你把他一個人丟在血泊裡，你和冷承黎一起把他害成這樣。尹婉嫿，你就算是石頭做的，也該感受到他愛你！他在用自己的全部愛你！他連命都不要了，只為愛你！尹婉嫿，你覺得你比我好嗎？”

“不！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愛他，我愛的人是祁陽！我的愛人，被你們害死了。冷彥爵他活該！他是自找的！對，他該死，你們都該死！你們都該為祁陽陪葬！”尹婉嫿拼命地搖著頭，趴在地上泣不成聲。

“婉嫿！”

冷彥爵依靠在門邊，他的面色蒼白得不像話，年輕的護士吃力地扶著他，幾日不見，他的身體變得單薄了，單薄得就像一張紙。他的唇毫無血色，眼眶深陷。

冷彥爵對尹婉嫿微笑，蒼白無力地笑：“婉嫿，你還活著，真好。媽，讓她走吧，不要為難她了。我很好，所以讓她去她想要去的地方吧。”冷彥爵一直在笑，隨後是艱難地轉身。

“等等！”尹婉嫿出聲叫住了冷彥爵。

冷彥爵停下，沒有轉身，稍微扭轉了臉，等待著尹婉嫿的下一句話。

“可不可以告訴我，祁陽葬在哪裡？我要去陪他，他其實很怕黑的。”

“尹婉嫿！你還有沒有人性？爵兒都這個樣子了，你居然還想著別人！”殷禮雯的手高高舉起，就在落在尹婉嫿臉上的前一秒，一隻消瘦、脈絡分明的手，緊緊地抓住了殷禮雯的手。

冷彥爵面容憔悴得讓人心疼，他搖著頭：“不要傷害她，不然我也活不了！”

“沒出息的東西！媽再給你找一個好的，一個全心全意愛你的。”

“只要你以後不插手我的事，就可以了。婉嫿，你走吧。”冷彥爵劇烈地顫抖，費力地呼吸，彷彿空氣對他來說是稀薄的，他按住自己的胸口，再一次從尹婉嫿的面前矮下去，最後暈倒在尹婉嫿的腳邊。

084　孽種

更新時間：2013…4…8　9：50：53　本章字數：6326

搶救室的燈徹夜明亮。愛殘顎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