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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起身接了杯水仰著脖子一口喝乾淨。
回家?現在的那個家,她還能回去麼?
那個,還是她的家麼?
還是那個給她堅實後盾,溫暖她所以孤寂與哀涼的家麼?
“蘇桐,你有事瞞著我吧。”
最近她一直容易出神,臉上雖然還像以前一樣,溫和婉轉,但是半夜裡經常聽到她嘆氣。
蘇桐苦笑了一下,對著溫暖淡然一笑,“沒事,去吃飯吧。”
溫暖看著她晃著一頭黑髮進了浴室,若有所思。
這世界上有一種人,無論外界怎樣的滄海桑田,她都寵辱不驚;無論世人如何的花言巧語,她都心素如簡,蘇桐就是這種人。她就像是大英博物館裡的精美瓷器一般,靜靜地佇立在玻璃罩皿裡,遠離塵器。
‘纖塵不染又盼顧生輝,引人駐足後又置身事外。’
這句話曾經是隔壁F大中文系的大才子——沈君繁在苦追四年後依然佳人無望時,不僅潸然淚下而悠悠吟出的感慨。
“蘇桐,有你一封信。”
在學校食堂吃完飯後,悠哉悠哉的漫著小碎步往回走的溫暖和蘇桐一同抬頭望著宿舍進門出的宿管阿姨以及她手中左右晃盪的白色信封。
揉揉眼,溫暖懵了,她沒看錯真的是信封哎。
“這年頭,還有人寫信啊?”她誇張的喊道。
不顧眾人或驚詫,或嘲笑,或不解的眼神,蘇桐慢悠悠的接過信,道了聲謝謝後往樓梯走去。
“真土不拉幾的。”有人說了句話。
“雲中誰寄錦書來,雁字回時,月滿西樓。”清涼的嗓音帶著一貫的緩慢,念出了一句詩,瀟灑的淹沒在樓梯拐角處,連帶著一起淹沒的還有她嘴角毫不掩飾的薄涼哀愁。
‘桐桐,展信如見人。
由於你的手機一直處在關機狀態,所以爸爸就只能用這種最古老的方式來和你取得聯絡。’
明天就是畢業典禮,爸爸的信來的很及時。
‘近來學業如何?想必畢業之際來臨,學校裡到處都瀰漫著依依離別之情吧。但是天下無不散之筵席,碩士畢業的你已經為家裡爭得了很多的光,爸爸有你這樣一個女兒,打心底裡高興。
最近你媽媽一直和我說,你很久沒有回來了,小淺也一直吵著找你。對了,有件很重要的事忘記與你說了,前天小淺又發了次病,’
蘇桐飛快的翻到最後一頁,看到上面的日期寫著六月二十九日,而今天是七月六日。
‘小淺一直吵著要找你,但是你的電話打不通,最後只能讓醫院的醫生給他注射了鎮定劑。最近他一直再找你,如果你方便,能否打個電話回來和小淺說說話。
桐桐,人這一生在世短短几十載,有多少事是我們能預見的,我們能做的只不過是在最好的時機,做最好的選擇。或許你現在覺得,有什麼事不能解決的?你有學歷,有能力,以後能賺很多錢。但是,你始終是個女子,要嫁人,要生子,還要照顧小淺,在我和你媽媽西去後,你肩上有太多太重的擔子。
我和你媽媽沒有多少能力,送你上學至今已是我們能耐的最大化了。往後你的人生路上,父母還能為你做多少?我們沒有足夠廣闊的人脈,為你尋到一份足夠好的工作,在這樣的基礎之上,你能接觸到的人,都是平級間的同仁,然後組建一個平凡安逸的家庭。如果能這樣,我自然是非常之欣慰的。但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你還有小淺。
一個平凡的家庭,有多少感情可以和你一起耗在小淺身上?當一份親情逐漸因為生活而被消磨殆盡後剩下的是什麼?你不是小孩子,自然分得清事情的利於弊,所以,在我們能做選擇時,慎重的考慮。
從小我就教導你,人這一生重在一個‘信’字,如果連這個字都做不好,真是枉為人。
那個沿襲兩代的約定,不能因為我們而被摧毀。那不僅僅是一個約定,那還是一份人間最基礎最原始的信約。
不知何時你才能開啟這封信,請與家裡聯絡。
小淺很是念著你,我和你媽媽身體俱佳,勿念。
至此,擱筆。’
“蘇桐,吃不吃冰淇林,香草味的。”溫暖推門進來,看著床上的人喊道。
“不吃。”
溫暖一拍腦門,她差點都忘了,蘇桐研一的時候,有一次吃冰淇林太猛,一下子傷了胃,在醫院躺了半個多月。回來後就咕隆了一句,以後再也不吃了,她自己也不常吃,所以就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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