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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阮悅熙還是1怕和顧笙一起出來的,畢竟光他這張面容,總是能惹上一些頭率。阮悅熙之前不是沒領教過,所以多少是有心理準備。
可他們一起來人流如織的商場卻實屬頭一回。在這裡,來逛街的人越加喜歡對周圍的一切評頭論足。其實就剛才短短的一會兒,他們在商場裡走動時,來往的人就都忍不住側目了。這都也罷,可讓阮悅熙壓力最大的,還是像現在這樣一坐下,周圍同是排隊吃飯的人就毫無顧忌地投來目光和細聲議論。顧笙也許是習慣了,可她不是,所以此刻她不僅避著他的目光,同時還要避著旁人的目光。
眼神躲閃地到處遊離了一會,阮悅熙忽然就把目光定在了不遠處正在吃飯的一桌。那桌坐的應該是對父女,中年的父親小心翼翼地把菜夾到了女兒碗裡,穿著校服的女兒似乎是生氣了,又把碗裡的菜忽地丟回到父親碗中,一摔筷子,不肯吃了。
那個女孩,似乎像極了某個時候的她。
“在看什麼,看這麼專注?”顧笙見她視線久久沒有收回,傾身靠近她問道。
“那對父女,”阮悅熙目光依舊捨不得收回,“曾經我和爸爸也像那樣,很難相處的。”
顧笙順著她視線看到那一桌,只覺得心裡暗暗一緊。他記得那時候在醫院時,阮悅熙的爺爺跟他說過,阮悅熙他們一家是重組的家庭。
“可你和叔叔的關係不是很好?”
“嗯,但是以前不是的,”她終於收回視線,轉頭看著他,“我以前對爸爸也很排斥。因為”
阮悅熙忽然停在了這裡,原本亮晶晶的眸子此刻卻很是黯然。她一不安,手就會緊緊地相扣攥在一起。
她不知自己的這些事情要對他從何說起,她甚至不知道,這些事情能不能對他說。
“鹿,你心裡在意的不過是已經過去的那些事,”他的手心覆上那雙攥地指節都泛白的手,“但是現在你們關係很好,說明叔叔沒介意曾經發生過什麼。所以很多事情,你也大可不必總把它當做心結和負擔,那些事不過是漫長人生中的一小段插曲,是等到老了之後也可以拿出來回憶的談資而已。現在該做的,不是一個勁地往後看,而是去爭取當下和未來。”
顧笙這番話是說給她聽的,可曾經,這也是他說給他自己的一席話。
其實算來,他的人生已經走了三分之一。而他也在這三分之一的生命裡,做了無數個權衡和選擇,該拿起和該放下的東西,也曾經沉重地讓他無法面對。可最後,他還是走過來了,面對了。他一直都會告訴自己,過去的便不要再回頭看,因為人生直到終止的那一刻之前,都總是在不斷向前的。
阮悅熙看著覆在自己拳頭上的那隻手沉默了好久後,終於願意慢慢放鬆。
是啊,在意有什麼用,後悔又有什麼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啊。現在的她,也不是當年那個縮在保護殼裡,用利刃去無知傷害所有人的懵懂孩子了。
“其實我現在的爸爸,不是我的親生”
“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叔叔不是你的親生父親,你們連姓都不一樣,”他有些心疼她,卻不敢表露,只是小心地執起她的一隻手,放在手心中把玩,“其實之前爺爺也跟我說過這件事。但親生或不親生根本不重要。血緣不是聯絡起一個家庭的紐帶,家人的愛才是。”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
阮悅熙忽然有些說不出話,驚訝也好感動也好,全都堵在她胸口一時無法傳遞。她此刻微微仰著頭,近乎是用膜拜的心情看著面前這個比她大了近十歲的男人;他說的話,還在她腦子裡盤旋著。
眼前這個男人,似乎總是能在自己陷入困頓迷茫的時候,那麼及時地站出來幫她解開這些疑惑。這樣的男人,她真的只敢仰望,卻不敢奢求。
可是她又很明白,她對這個男人的感情,已經不再限於只是崇拜仰慕了。她早就開始依賴他,想念他,不知不覺中,已經把他看得無比重要。
“那我跟你說完我和爸爸的事吧,反正反正你也知道了這個。”
其實這些事,她也一直很想和一個可靠的人分享,而現在,眼前的顧笙便是。她知道他真的不會對自己的家庭抱有異樣的目光時,她便想說出來。因為一個人的心裡埋藏著太多不能跟別人提起的秘密,真的很累了。
“可是你確定,你相信我?我是說,如果你想把一件不願意輕易跟別人提起的事告訴某人,你起碼要確定,這個人是不是值得你相信。話像實物,東西給了也許還能要回來,話一說出口就被聽去了,想收到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