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3/4 頁)
羊羶味撲面而來,夥計拉長了一口地道的京片子,爆喝一聲:
“客滿!兩位門口稍等!”
聲音就在我耳邊炸響,我沒防備,到被唬得一怔,真沒想到這其貌不揚的小館子生意居然如此紅火,門口已排了十數等位的客人了!
秦耀笑得燦爛,背過眾人將十塊錢小費往夥計手裡一塞,小夥計七彎八拐地為我們在相對安靜的一個角落裡添了一張桌子,一對椅子,秦耀大筆一揮,轉眼間零零種種就上了一桌子的菜,葷的素的,琳琅滿目,我看四、五個人也不見得能吃完。
秦耀象是十天八天沒吃東西一般,從鍋裡撈出個丸子就往嘴裡塞,兩秒以後卻把他燙得直跳腳,伸長了舌頭在那裡直喘粗氣。
他那狼狽的樣子到真把我給逗樂了,我把紙巾遞過去,笑斥他道:
“怎麼象沒吃過似的?這麼著急做什麼?”
他極沒吃相地猛灌了一口啤酒,笑道:
“蘇姐姐,你不知道,我在法國的時候,每次吃飯都會想這這個黃澄澄的鍋子,還有這滾湯裡上竄下跳的丸子,都快想瘋了!”
說罷,也不吸取前次的教訓,又把剛燙熟的一塊羊肉塞進了嘴裡。
“小心,別再燙著了!”我連忙勸他:“怎麼說得象在法國有人虐待你,每天都吃不飽似的?法國大餐呢,都吃到哪裡去了?”
他不屑地聳聳肩,依舊不停地往嘴裡塞東西,聲音含混極了:
“法國大餐一大半的東西都是冷的,越吃越冷,再說東西也不合口味,哪裡有暖鍋好吃?”
說話間他已橫掃了一盤羊肉,一盤汞丸,兩樣素菜,才抬頭望著我道:
“怎麼了?蘇姐姐,你怎麼不吃?是不是吃不慣這個?還是覺得這裡環境不好?要不我們去別的地方吧?”
“不!不是的!我也很喜歡暖鍋!”我笑了笑,提起了筷子。
這是實話,我的確很喜歡暖鍋,我又不是什麼大家閨秀,侯門千金,怎麼會吃不慣,或者嫌棄這裡的環境呢?
以前帶著小瓔在外流亡,多少次寒冬臘月的天氣裡,我總是豔羨地看著別人一家圍坐在一起,吃那熱氣騰騰的暖鍋,而我只能摟著小瓔在避風的角落裡啃著難以下嚥的乾糧。
當時的我也會如同賣火柴的小女孩期盼著那火雞一樣,衷心期盼著與小瓔一起,也能在這閃著暖光的鍋子旁,美美吃上一頓,趨走身上那能凍結心脾的寒意,所以每每看到這暖鍋我總是覺得別樣的親近。
“那就多吃點哦!”他的笑容就象被暖鍋裡蒸騰的水氣化開了一般,點點滴滴滲入了我的心底,我的心情也跟著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
秦耀真的很會照顧人,見我左臂不方便,就將食物都燙好,然後夾到我面前,大塊的他都會很細心地弄碎,然後才遞到我的碗裡,歷來都是我照顧小瓔,驀地卻象孩子一樣被人照顧,我到極不習慣起來,幾次抗議卻都無效,索性也就由他去了。
他不僅很體貼而且還很會講話,一直說些他在法國的見聞趣事,逗得我開懷而笑。
氣氛一高,酒便少不了了,開始我還因他過會要開車,不斷地勸他少喝些,他不聽,反過來卻來勸我,我的酒量不是很好,幾杯酒入肚,再被這熱氣一蒸,到有點熏熏染的意思了,也不勸他了,和他你一杯我一杯,接連喝了十幾瓶啤酒。
他約莫也有點醉意,中文都不利索了,一句夾一句地開始說法語,回程的時候,迎著冷風他居然還興致勃勃地唱起法文歌。
我的英語還馬馬虎虎,知道些日常的口語,是以前交際場合裡的需要,對法文可就一竅不通了,只覺得旋律十分好聽,低沉悠揚卻透著開闊與喜悅,讓我這些天來一直鬱結的心神,也隨著這在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與那悠遠的旋律一起,飄散開去。
和秦耀在一起的感覺真好,單純的、溫馨的、無關乎肉慾與情愛,只是一種平淡的快樂,一種我長久以來可望而不可及的快樂!
我靠著座椅,抬起頭望向那藍紫色的夜空,朦朦朧朧間居然笑了起來,並沒什麼特別值得高興的事情,我卻還是笑了。
突然間猛一個剎車,我一怔,只見秦耀湊了過來,很認真地看著我,那雙眼睛在漆黑的夜空裡瑩然生輝:
“蘇姐姐,你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你以後一定要多笑笑,哥他一定是迷死你的笑容了!”
笑?我真的應該笑嗎?在秦坤的面前好好笑一笑?
秦坤
我驀地一寒,初春的夜風,讓我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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