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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唐飛笑得神秘,“他的夢想其實特別簡單,要我說他早就可以達成,但是那時候他對自己要求很高,總覺得時候未到。”
“是什麼?”童希貝更好奇了。
唐飛認真地回答她:“他想要開一個個人攝影展。”
童希貝張著嘴,難以置信:“這麼簡單?”
“對,就是這麼簡單。”唐飛玩著手裡的易拉罐,“後來,阿嶽真的慢慢淡出了工作室雕塑方面的工作,他另外開拓了一塊業務,做商業攝影,他從小就愛玩攝影,這樣子既能維持收入,又能讓他練手。”
“事實上,從那以後,他真正放在賺錢上的時間少之又少,絕大部分時間都是滿世界在跑。那時他和他的前女友還沒有分手,但是他前女友人在法國,他們兩地分居了好多年,又因為阿嶽沉迷於攝影,兩個人的聯絡就慢慢少了,僅有的幾次聯絡也會鬧得不太愉快。”
童希貝不解:“阿嶽還會吵架的嗎?我覺得他脾氣蠻好的哎。”
唐飛說:“其實是因為,阿嶽的前女友是個完美主義者,她與你完全不一樣,她崇尚精緻、考究的生活,說白了就是個混跡於上流社會的人,而阿嶽,他是個對什麼都不太講究的人。當最初的激情、崇拜漸漸退去後,他們就發現,兩個人根本就不適合彼此。那時阿嶽的前女友希望阿嶽不要再過這種浪子般的生活,去法國,或是在國內,好好開拓一下事業,多賺點錢,為結婚做準備,但是阿嶽沒有答應。希貝,也許我在你面前說他們倆的感情會比較奇怪,但是我覺得自己能夠理解阿嶽,那時他年輕又才華洋溢,愛情對他來說,只是佔據了生活的很小一部分。也許阿嶽當時還未想過要與女朋友分手,但是在不知不覺間,感情終究是淡了。”
聽著唐飛說到阿嶽與馮韻儀的過去,童希貝腦中立刻就浮出了馮韻儀的臉龐,那個女子容顏清麗,氣質冷傲,的確很符合唐飛的形容描述。
唐飛繼續述說:“後來,因為阿嶽到處採風很少回來,我也就不太去他的工作室了,到了學期初交學費的時候,我意外地發現,阿嶽竟然替我交了學費。可是我連找都找不到他,我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地球上的哪個地方。”
“後來他回來了,我就去找他,告訴他我不能要他的錢,阿嶽告訴我,我是學藝術的,如果我滿腦子還在愁學費生活費該怎麼辦,我永遠都設計不出好作品,對他來說,錢並不重要,怎麼花錢才最重要,他說,他覺得把錢投資在我身上,很值。”
“我承認,我被他說服了,後來一直到我畢業,他都資助著我的學費,但是他從不會要求我做什麼,阿嶽說,等我畢業以後,不需要去他那裡工作,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並不需要我的報答,他只希望我能生活、工作得開心,像他一樣開心、灑脫。希貝,阿嶽就是這樣的一個人,你應該能夠想象吧?”
童希貝用力點頭:“沒錯,他就是這樣的人。”
唐飛笑起來:“再然後,我找了另一份兼職,去鳳凰山下指導一些藝考的孩子畫畫,幫助他們考美院,就是在那裡,我認識了彎彎。”
“彎彎從上海來,和兩個女孩子租住在一起,提前一年就開始了備戰。彎彎很勤奮,天賦也很好,第二年順利地考上了美院藝術設計學院。”
“我成了她的師兄,也是她的好朋友,她很粘我,有時阿嶽回到杭州,我會帶彎彎去他的工作室玩,那幾年,我們每個人都很快樂,似乎一點煩惱都沒有,可是,後來發生的事,卻令我們每個人的人生都轉了彎,尤其是阿嶽,他的人生,幾乎被毀滅了。”
童希貝心裡一緊:“他去了阿富汗?”
唐飛臉色鐵青,點了點頭:“我與他一起去的,做他的助手。”
童希貝大驚:“你也去了?!”
“嗯。”唐飛面色痛苦,“那時候我剛畢業,阿嶽想做戰地攝影的專案,他問我願不願意幫他一起做,我一點也不怕,自然是答應了。我們籌備了大半年,終於在那年春天去了阿富汗,我們待足了三個月,就在準備回國的前一天,我和阿嶽走在喀布林街頭時,遭遇了人肉炸彈襲擊。我”
唐飛突然雙手抱住了頭,嘴唇抖動著,似乎想到了那可怕的過去,“當時我離那兩個綁著炸藥的孩子很近,我看到了他們,可是一點都沒有發現異樣,阿嶽其實已經走遠了,但是他經驗比我豐富,他回頭看到了他們,突然就向我跑了過來,大聲喊道:‘小心————’他用力地推開了我,然後,炸彈就爆炸了。”
“當時我以為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