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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對岸的人進入我們這邊的方法,我們稱之為‘儀式’。”
褚桓:“儀式到底是指什麼?”
南山:“就是換血。”
褚桓腦子裡先後浮現了“不同血型間互相輸血發生溶血的可能性”,“醫療器械消毒不良感染血液病”等種種科普小常識,然後意識到,南山說的“換血”可能和自己理解的不大一樣。
褚桓問:“誰的血?”
南山說:“守門人。”
雖然對“守門人”的概念還心存疑惑,但此時,褚桓已經對其產生了深深的景仰——這個種族簡直是偉大的老山參,渾身是寶。
褚桓:“但是你說的這些和我有什麼關係?”
南山:“守門人的血就是穆塔伊風毒的唯一解毒劑,你喝過了。”
所以當時在河邊,南山灌進他喉嚨裡的那個是
短短不到一年時間,他居然已經吃過了骨灰、喝過了人血,褚桓現在開始懷疑自己平時在離衣族的飲食原料是否正常,裡面該不會也混入了什麼“蒸腦花”、“烤人肝”、“爆炒胸大肌”之類的吧?
兢兢業業奉公守法了這麼多年,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一個漢尼拔,人生的際遇可以再跌宕起伏一點麼?
褚桓的喉嚨艱難地動了動,胃裡一陣排山倒海的反酸。
“但是那一點解毒的劑量與真正的儀式用到的血量天差地別,看你現在的樣子,和換血儀式後應有的狀態也完全不一樣,所以我猜,很有可能是與血相生相剋的‘風毒’的作用。可是究竟有什麼用,究竟能有用多長時間,我不好說。”
這一次,褚桓聽出了他的弦外之意。
“你在勸我接受儀式。”
南山:“你看著。”
他從腰上接下那小小的瓶子,對準了地面上一棵行將枯死的草,小心而吝嗇地在草上澆了幾滴。
然後在褚桓震驚的注視下,枯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從根部變綠、變嫩,乾癟的枝椏漸次舒展開,頂部開出了一朵淡紫色的小野花,在周遭一片死氣沉沉中,鶴立雞群地流露出撲面而來的生命力。
是那種最初吸引著褚桓來離衣族,讓他魂牽夢縈、求而不得的生命力。
褚桓腦子裡只有四個字——枯木逢春。
“這就是儀式。”南山說。
褚桓的目光艱難地從野草上轉開,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居然有些發緊:“代價是什麼?”
“接受了儀式的外人與我們不同,能不再受約束,可以在族裡,也可以在通路連上的時候隨時回去河那邊,而這個儀式會用掉大量的血,這血是風毒唯一的解藥,你應該能明白,那對我們有多珍貴,我守山人一族與守門人自古就有血契,能利用彼此的屍體,但決不允許活著的時候衝對方下手。”南山說,“接受儀式的人,必須發兩個誓。”
“第一,接受守山人與守門人之間的血契約束,不能因為貪圖什麼而傷害任何一個守門人。”
“第二,永遠留在族裡,絕不離開我們半步。”
南山盯著褚桓的眼睛:“你願意嗎?”
29、異界
南山的眼窩很深;眼神卻很淺;喜怒哀樂從來一目瞭然。
他說這話的時候,漆黑的眼睛裡隱隱透著期待;期待外面又裹著因此衍生出來的慌張,箇中百般滋味,然而單單沒有逼迫。
有的時候無聲勝有聲,沒有逼迫就是最大的逼迫,褚桓只看了一眼,就覺得喘不上氣來。
他忽然仰面躺在草色枯黃的地面上,泥土中透著揮之不去的土腥氣,彷彿留存著一整年由明轉暗的陰霾,唯有方才綻開的淡紫色小花就在他臉側;透出一股錯覺般微甜的香。
褚桓沒有回答南山的問題;而是先問:“既然你們都出不去,為什麼還要找人來教漢語?”
南山沉默了一會:“我希望有一天族人們能離開這裡,看看外面的世界,坐一坐你們那些比馬跑得還要快的地鐵,到天上飛一飛,再嚐嚐沒吃過的東西。這一片山水太小了,世世代代的看,總會看膩的。”
褚桓:“怎麼做?”
“不知道,想辦法。”南山說,而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可能我一輩子到死也沒有辦法,但是我覺得我到死之前,總能給其他人留出時間,一點希望,或者其他什麼線索。”
褚桓是不肯相信“偶然”與“奇蹟”的,南山的話他聽了不以為然,於是隨口問:“就算到死也沒有希望?”
南山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因為聽到了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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