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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桓注意到,每個扁片人的腰間都有一個號角,他們不需要溝通交流,彼此間似乎循著某種約定俗成的順序,一個死了,下一個立刻會接上。
既然是未知生物,不排除扁片人交流的時候使用的是人耳捕捉不到的次聲或者超聲,但是臨場溝通未必會這麼迅捷高效,所以褚桓猜測,扁片人的排列肯定有某種順序。
第二個吹號的扁片人被突然冒出頭的春天丟了個飛刀射死了,她一閃即沒,居然是個暗殺的好手,可是她殺得快,敵人頂替得更快。
第三聲號角綿延接上,幾無斷續。
距離越近,群體性風箭的殺傷力就越大,南山忽然將褚桓往旁邊一帶——他方才站著的地方被風箭削出了一個西瓜大的坑。
褚桓微微一揚眉,感覺到了久違的腎上腺素飆升。
可是一般情況越是緊迫,他臉上就越是顯得無動於衷,可是南山不理解他這個變態的習慣。
南山看見他抬手摘下了鼻樑上的眼鏡,還不慌不忙地摺好眼鏡腿,收進衣兜裡,簡直不知道該怎麼說他。
他承認褚桓有時候的表現像個“兇猛的毛象”,卻沒想到他的反應速度和真毛象一樣慢條斯理。
南山出身特殊,血緣雖然給了他無與倫比的力量,也給了他與生俱來的揹負,儘管當年是長者力排眾議讓他繼承族長權杖,但他那無怙無持的少年時代依然是飽受懷疑的,這些事南山沒有和別人提起過,別人也無從得知他十四歲接過族長權杖到現在,是怎麼才被族人接受,又在族中立穩的。
身為族長,他必須公平無私,早早養成了視身外之物為糞土的習慣,也從未有過所謂“珍寶”的概念。
因此在這短短的一瞬間,他無從領會自己近乎惶急的得失之心。
南山慣於與這些芳鄰打交道,聞風就知道風箭打向哪裡,他本可以輕鬆躲開,但他看見褚桓那腳下就像生根一般,無知無覺地站在原地,而凌厲的風箭勢已到,殺意幾乎拂動了他的頭髮
南山腦子裡驟然一空,撲過去一把抱住了褚桓。
他盡力地展開雙臂護住褚桓,用自己的後背迎向席捲而來的風刃,風箭尖鋒已經堪堪觸到了他的後背,南山雙手一緊,心裡知道這一箭恐怕要刺穿他的鎧甲,已經做好了用血肉之軀硬抗的打算。
但是就在這時,褚桓的短刀突然脫手,刀柄短促地撞上一側的石頭,反彈射出的刀刃不偏不倚地撞上了空中看不見的風箭,將它大力推開,南山感覺自己後心處的鎧甲被掃了一個邊,發出一聲又細又長的摩擦聲,他當即毫不遲疑,回身撈住短刀刀柄,拽著褚桓側身閃到了一座小樓之後。
他對上了褚桓的目光。
褚桓的目光彷彿是有點複雜,有點古怪,這些全都一閃而過,最後只剩下一片柔軟,他說:“你這是幹嘛?”
南山不明原因地有些窘迫,藉故將短刀還給他,生硬地岔開話題:“你的刀丟得很準,不比春天姐差。”
褚桓一側地眉尖一挑:“年輕人,我能活到現在,可不是靠吸血和嗑藥的。”
32、異界
南山不明白為什麼那一刻自己會不敢看褚桓的眼睛;反正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下意識地避開了褚桓的目光;很快,他覺得自己這樣躲躲閃閃有點莫名其妙,於是硬著頭皮又把目光移了回來:“我”
誰知就這麼微微停頓了一下,南山已經忘了自己要說什麼了,他好像個走神的時候被突然叫起來提問的小學生,腦子裡頃刻間進了一罈子水,把什麼貨都洗乾淨了。
南山心裡緊迫的想:“說點什麼,我得說點什麼。”
於是他本能地用起了自己的母語;把一口離衣族話說得飛快,欲蓋彌彰般地解釋說:“不是和你說好了要跟緊我嗎?你又看不見;怎麼能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呢?想再受一次解毒的罪嗎;我是被你嚇了一跳”
南山的話到這裡戛然而止,因為他感覺自己完全就是在絮叨,說得都是屁話,他兩腳倒換著動了動,一時間更難為情了。
所幸,南山這一番離衣族話說得顛三倒四、毫無章法,語速更是快得幾乎逃脫地球引力,所以褚桓這個半吊子一個字都沒明白,滿耳朵充斥著一堆亂碼。
褚桓不知該如何在這種危急關頭回應一堆亂碼,只好假裝淡定地說:“好的,我知道了,你嘴皮子還挺利索的——你能想辦法堵住他們的號角嗎?”
這句問出來,南山終於有了回答的餘地,他立刻彷彿鬆了口氣似的,慌忙撿著這個臺階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