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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畫舫去,伸手來攙扶顧湘月,入了艙中,岸邊請來的艄公用竹篙一撐,畫舫漸漸地飄離了岸邊,顧湘月點起淡黃色的紗罩燈來,文徵明揭開小几上蓋著碗碟的罩子,這是幾個清淡的小菜,都符合顧湘月的胃口,還有一壺新豐酒。
她笑道:“我說晚上怎麼只讓我吃了兩塊糕點呢,我也才想起來,原來是專門等這時吃。”
兩人欣賞著湖上風光,說笑吃喝,到了這時,顧湘月才真正感到了談戀愛般的感覺,她笑吟吟道:“這時我若變身為一個出口成章的才女,咱們是不是就能吟詩作對,增添一些氣氛?”
文徵明笑道:“你哪裡不能吟詩作對?逸卿曾說過你初到周府時對詩詞直是一竅不通,如今所做的雖還不夠精妙,已是差強人意了。假以時日,你定能夠做到出口成章的。”
正在這時,湖上隱隱地傳來一陣琴聲,在這空曠的湖中尤其顯得清冽悠揚,這琴聲就像一道美味的佐酒菜,兩人都靜靜地聽著,文徵明輕聲道:“數聲鶗鴂,又報芳菲歇。惜春更把殘紅折。雨輕風色暴,梅子青時節。永豐柳,無人盡日花飛雪。 莫把么弦撥,怨極弦能說。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夜過也、東方未白孤燈滅。看來這位彈琴的也是個為情所困之人啊!”
顧湘月道:“你怎麼聽出來的?我聽著就是叮叮咚咚而已。”
文徵明微笑道:“這是宋朝張先的千秋歲。”
隨著那彈琴人的畫舫漸漸挨近,兩人的目光都投了過去,晚風拂過,吹起粉紅色的紗幔,隱約見畫舫裡一位窈窕麗人倚琴而坐,旁邊侍立著兩位丫鬟,她十指勾撥挑撩,婉轉的琴聲又傳了出來,已是另外一首曲子。
在看到這位佳人後,文徵明心中一陣苦澀,因為這小姐不是別人,正是吳緒嬌。她專注弄琴,並沒有看到他。
而顧湘月只見過吳緒嬌一次,因此並沒有看出來。明明她自己也很好奇彈琴之人究竟是位什麼樣的人,可是當她看到文徵明的目光停留在那位佳人的身上時,突然心中不舒服起來,她吃醋地死死盯著他,就看他什麼時候轉過目光來。
沒多時,他便撤回了目光望向她,見她一臉氣嘟嘟的樣子,一怔道:“湘兒,怎麼了?”
顧湘月道:“你還問我?你看人家美人看得目瞪口呆,恨不得坐在你身邊的是她而不是我!我又不懂音律,又不會詩詞,在這樣美好的夜晚簡直是大煞風景不是麼?你該娶個才女,不應該是我!”
文徵明呆了片刻,一笑道:“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麼?況且,我看的本不是人家姑娘,而是她髮髻上的那隻蝴蝶簪子,覺得做得精細,便多看了幾眼。”
顧湘月笑道:“狡辯!就算方才兩個畫舫離得非常近,但要看清一隻小小蝴蝶簪子,談何容易!”
文徵明微笑道:“那簪子做得形如鳳尾蝶,翅膀上鑲嵌小小綠玉珠子作飾,微微抖動的兩隻觸角倒是看不太清,大概是細銀絲纏繞所制,下墜同色綠玉小珠三粒,如何?我本來打算看細緻後改日讓人偷偷做來給你一個驚喜,如今你吃味怨我,我若不辯,白白教你冤枉。”
顧湘月噗嗤一笑,道:“饒了你了!相公,你看,我今天就犯了七出之條的善妒了,咋辦?”
文徵明微微一笑,輕輕拉起她的手來,“湘兒,你為何選我而不選逸卿?”
顧湘月一愣,道:“我心中就只能裝一個人,我先喜歡了你,自然就沒法喜歡哥哥了,雖然他很是不錯!你為什麼問這個?”
文徵明笑道:“正是這個道理,按說逸卿比我更加出眾,但你已對我心許,哪能再容下他人?換言之,我亦如此,天下佳人才女不知多少,只是我有了你,眼中心裡便再也沒有別的女子。我若要朝三暮四,今日喜歡上一個才華相貌勝過你的,他日再喜歡上一個才華相貌更加出眾的,豈不是永無止境麼?這樣的生活,於我不是幸福享樂,卻是勞累不堪啊!湘兒,你該知我,還盼你往後莫要無端猜忌於我。”
顧湘月心頭暖流湧動,卻笑道:“原來你是其來也漸其入也深啊!我再不懷疑你了,方才我是不該吃醋的。我哪裡不瞭解你為人?只是我論家世論相貌論學識論性格,什麼都配不上你,所以總是有些自卑心在作祟,忍不住就說出質疑你的話來,以後我再也不說了。”
文徵明將她攬入懷中,撫摩著她的秀髮,“傻丫頭,我若在意這些,起初便不會動情。有些老夫妻,一生目不識丁,靠的不是對月吟詩倚花填詞,而是親人一般的依賴,無論做何事,只須夫婦同心,俱是琴瑟和鳴,因此你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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