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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聰明過人,父母盼著他出人頭地,從此改變命運,因此家中活計從不讓他插手,雖然勞累得雙手粗糙腰腿都落下病根來,但面對著這出眾的兒子,目光中總是驕傲與鼓勵。
他揹負著父母沉甸甸的希望,卻止步於此,他如何向九泉之下的父母交代?他已能預見妻子的失望與吳中人的唾罵了。
但死是什麼?是定論!如果他就這樣死了,科場舞弊的髒名便再也洗不清了,這又激起了他士可殺不可辱的念頭。一死有何難?但一定要洗清罪名才行,死都不怕,還怕嚴刑逼供麼?
可是那些罪是人受的麼?身上的血流了又止,止了又流,他的意志也在隨著身體的疼痛和內心的想法不斷地左右搖擺,他不知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一天?一個月?
對他而言,精神上的折磨更甚於身體的痛楚,有時疼得狠了,他便狂放地大笑,喃喃道:“江南第一才子!江南第一才子!不是第一,如何成為眾矢之的?不是第一,如何能令天子震赫!快哉!快哉!”
而更多的時候,他只是靜靜地躺在那兒,一動也不動,讓人認為他也許睡著了,誰也不知他在想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
☆、盼友歸來
會試結果已經出來了,周文賓、祝枝山、徐禎卿入榜,周文賓中頭名會元。
文徵明與唐寅自然不用說了,雙雙落榜。周文賓三人還留在京城,以待三月十五日的殿試。
周文賓好不失望,他始終沒想明白,自己那篇亂七八糟並且還汙了的試卷怎麼就令他榜上有名了?
事實上倘若他能記起前年一件事,也就不是那麼費解了。
那是端午節前,他突然接到父親的書信,要他進京,說皇上在御花園宴請群臣,聞週上達的二公子一表人才、文采出眾,特盼一見。周文賓趕到京城,隨父親同往御花園赴宴。
席上還有不少王公大臣的公子,年歲俱在二十上下,正德皇帝當席以行令為由,考了諸人一番,周文賓語驚四座,令人刮目相看。
散席后皇帝留下群臣說事,周文賓便隨著那些公子哥一同出宮,就在路上遇到了皇帝的妹妹長泰公主,將他叫住了,“你叫周文賓?令尊是禮部尚書週上達?”
“回公主,正是!”周文賓躬身答道。
之後公主便放他走了。
殊不知當時他在席間應答如流,早已讓這個尚未婚配的公主芳心暗許。
這個長泰公主原是正德最小的妹妹,姓朱名秀玉,她一定要自己選駙馬,正德也拿她無法。
江南四子名聲在外,她也時有耳聞,但祝枝山年紀偏大,又是斷絃再續,唐寅才華第一,聞說相貌亦佳,只是出身不好,她最屬意文徵明與周文賓,但如今一見周文賓,心中便只定下了周文賓。
她瞭解這些文人,大多寧折不彎,強迫是強迫不來,只得曲中求了,於是在正德皇帝的授意下,周文賓那篇故意亂寫的試卷與下了大牢的唐寅那篇如神來之筆的文章巧妙地互換了名字,成就了周文賓會試頭名。
文徵明當然也很快知道自己落榜的訊息,他早已預料到了,況且如今他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裡,他只關心唐寅幾時才能被放出來。
他物色好了一間屋子,離文府不是很遠,離唐家酒館也不遠,在小河石橋邊,普通的一個小院,卻有滿園桃花,從牆外便可看到。
因為他覺得唐記酒家一定已成為唐寅的傷心之地,本來熱鬧的家中待唐寅回來卻空落冷清,況且唐廣德夫婦過世後,唐記酒家已然停業,唐家的隔壁是座米坊,每日大早就舂米,總是吵得唐寅無法安睡,唐寅應該換一個詩情畫意的住處來創作他的畫作。
那主人家舉家遷往無錫,要價二百兩,這間屋八成新,周圍環境甚好,連同一些普通傢俬在內,並不算貴。但他心中又有猶豫:他心中是懷著美好的願望,卻也怕這屋會成為永遠迎不到主人回來的無主之屋,每思及此,都是五內如焚、黯然神傷。
好在那屋主也通情達理,只道:“文公子,令尊老大人與公子的人品是沒話說,若是別人也就算了。這樣,房子歸公子了,幾時唐公子回來了,再將錢遣人送到無錫給我,可行得?倘若公子又不要了,隨意替我尋個賣家賣了,管他幾文錢,我也不計較。再若不行,公子隨意給些,拿去作文府雜房也罷!”
文徵明執意付了五十兩定金,他每日跑去照看桃樹,回家時便先繞到唐家酒館去看望唐寅的父母。
唐寅的第二任妻子何文珍待文徵明倒是一直非常客氣,笑臉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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