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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外面的天光,已經麻麻的浮起灰白之色,再有個把時辰天就該亮了。
了無睡意,索性靠在床頭一點一滴的回想著和駿白的重逢。
那天在客棧,也是這樣從噩夢中驚醒,灰濛濛的房間裡,站在窗邊有抹挺拔清瘦的如松身影,恁般的熟悉。日思夜盼了那麼久,真的看到了反而遲疑的覺得還沉在夢中不曾醒來,不敢出聲,唯恐打碎眼前的肥皂泡,讓失望來的更猛烈。
直到他走過來,溫暖有力的大手撫上她的面頰。那妥帖的溫度帶著神奇的力量,一下子衝散了心中的惶恐不安,是恨不得一下子撲在他懷裡嚎啕大哭的衝動~
知道有影衛盯梢,一家三口離開的悄無聲息。
既然脫離了那個地方,就是徹底了斷,不再給他任何念想。
房門處傳來輕微的聲響,淇瀾警覺的看過去,壓低了聲音:“誰?”
門扉開處,是眉目疏和皎似冰雪的男子,他的容顏早已一筆一劃的深深刻入內心,至死都不會忘卻分毫。
“駿白~”
“娘子,我回來了~”
輕手輕腳的跳下床,想都不想的撲過去。唯有緊緊的抱著他,感受到衣衫下溫暖結實的肌膚,耳朵聽到沉穩有力的心跳,才會覺得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夢境不是奢望不是海市蜃樓。
“事情都辦好了麼,別再離開我了”不要再走了,一分一秒都不要再脫離我的視線,伴在我的身邊,一直走到生命的盡頭~
下巴輕輕摩挲著她的發頂,環著她的雙臂想要收的更緊。恨不能直接嵌入血脈再也無法分清彼此。
一路的風塵僕僕日夜兼程,只為提早上哪怕一分一毫趕到她身邊看到她的這一刻,只覺得再多的辛苦都值得。
想到那個粉嫩如仙的小嬰兒,酣眠中的她純美安靜,七分似自己三分像淇瀾~
她是不肯離開令狐謙的吧,不然不會睜眼看到自己就扁了嘴,毫無預兆的啼哭起來這樣也好,即便再小總是她自己的選擇。
駿白舒口氣,看著床上睡的正沉的孩子莞爾一笑:“自今往後,不再過問塵事,我們一家三口永不分開”
入冬之後,嫿漪生了一場病,高燒三日才退,一張紅潤嬰肥的圓臉瘦的露了尖,懨懨的偎在令狐謙懷裡沒精打采。
令狐謙震怒,服侍公主的一眾奴才宮女們齊齊去主事的公公那裡領刑,每人五十大板,實打實的要了眾人半條命下去。
連珏最慘,被罰跪在雪地裡足足六個時辰,從天亮一直跪到天黑,被小太監扶起來的時候,整個人僵硬的腿不打彎,凍成冰棒,面色青紫氣息不穩。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令狐謙是心疼的要死,嫿漪這場風寒足足拖拉了將近半個月才好。
本想著快到自己壽辰,藉機給嫿漪擺下酒席宴請群臣也好熱鬧熱鬧沖沖喜,不成想嫿漪前腳才好,令狐謙後腳就病倒了。
依他的身體怎麼也不至於這麼弱不禁風,令狐謙也沒當回事,讓太醫院開了些驅寒鎮咳的藥,日日勤政半天不曾歇。
就這樣捱著,十餘天下去,咳嗽發熱不見好,昏沉沉的倒有了加重的趨勢。
十一月頭的時候,皇甫靜言才起床,乾池宮服侍的小太監就慌里慌張的跑過來,說是皇上高燒昏迷了。
皇后不在,後宮無首。皇甫靜言本是極為畏懼令狐謙的清冷,可是眼下旁無他法,整個人又被激出未出閣時候那種不服輸的倔勁兒,風風火火的拉了一群的太醫過去乾池宮,來個集體會診。
太醫們輪番上陣,冒著被雷劈的危險,戰戰兢兢的為皇上一一號脈,最終得出的結論讓梅妃鬆口氣的同時也莫可奈何。
鬱結成疾,氣滯血瘀、心脾兩虛、肝鬱脾虛
本是冬日裡再正常不過的風寒侵體,卻因為心結不解而拖沓著無法痊癒,直至積壓時日久了終於爆發
皇甫靜言看著這個自己敬畏遠遠大過喜愛的男子,心中忽生憐憫之意。
左思右想,還是提筆修書一封,囑人快馬加鞭送去拉爾善亓王府。
冬月初八令狐謙生日那一天,因為前夜嫿漪折騰半宿不肯睡,弄得他身心俱疲,原本讓小鄧子操持準備的百官喜宴更是完全的沒了心情,大手一揮直接就取消了,根本不管奴才和百官們的手忙腳亂叫苦不迭。待奶孃抱著嫿漪下去睡覺後,令狐謙就一個人坐在乾池宮裡喝悶酒。
喝了一會兒覺得氣悶,令狐謙起身出了宮門到御花園散步。
小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