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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倒退著,回到三年前令狐謙初登帝位的仲夏。
同樣是楚月宮,有安詳傾聽他的孃親。
是的,他一直渴望著,像普通老百姓那樣,親親熱熱的喊一聲孃親,帶著些許嬌憨,還有那麼一點點男子漢不為人知的羞澀。
就像今天這個夜晚一樣溫暖。有寧靜的月色,有呱噪的蟋蟀叫,有他在訴說著煩惱與痛苦,有心愛的人在靜靜聆聽。
那麼溫暖那麼溫暖的楚月宮。
從明天起,再也不復存在了。
作者有話要說:
☆、芙蓉出嫁
天亮了。
整個楚月宮上上下下都是一個不眠夜。
繡兒小心翼翼的來叩門:“公主,該梳妝準備了。”
淇瀾蜷縮了一晚的身子早已麻痺到動彈不得。
身後的令狐謙從榻上下地衣袍悉索的微小聲音,再開口已經是冷靜自持的滴水不漏:“進來代公主梳洗吧,朕回乾池宮,到了吉時親自送芙蓉公主出嫁。”
蓋在薄毯下的身子微不可查的抖了一下,很快恢復安靜。
令狐謙嘆口氣,終究什麼都沒再說的走出了楚月宮。
繡兒一直不喜這個陰沉沉的帝王,可是這一刻她不由自主的目光追隨了過去。
於是她看到了。在隱隱的天光裡,那個挺拔無儔的背影,彷彿永遠不會被壓垮的天神般,沿著最細微的輪廓,一筆一劃的刻進了每個人的心底。
為淇瀾梳妝的不是楚月宮裡的宮女,是後宮專門為每年新進宮秀女配置的姑姑,在禮儀妝扮、宮中習俗規矩方面都是最資深的老人。
青姑姑是一名二十七八歲秀氣端莊的女子,行不露足笑不露齒。跟著錦兒進來時,看到已經坐在梳妝檯前面的淇瀾,饒是經過大風大浪的鎮定面容還是洩露了少許的驚訝。
不過她卻沒說什麼,循著最正常的順序先為淇瀾開臉。
淇瀾微微後仰了身子抬起頭,閉上的雙眼刺痛酸澀。
呵,怕是嚇到了青姑姑。她的雙眼又紅又腫,不管用什麼辦法都是遮掩不住的。
臉上輕柔的絲線絞過,細細的絨毛被帶起微微的痛。這樣彷彿某種儀式般的鄭重感,是女子出閣告別無憂韶華的開始。嫩滑如新剝雞蛋似的肌膚,骨瓷細白,皎潔粉潤。
炭筆沿著彎彎的眉形不輕不重的描畫著,勾勒出細緻月牙般的遠黛,雙頰清淺的敷了淡粉的胭脂,和著櫻花色的瑩潤唇脂,蒼白無神的臉色一下子好了很多。
眼睛是沒辦法遮擋了。青姑姑想了想,從帶來的青花托盤了翻撿了一下,長長的指甲拈出一枚精巧細緻的芙蓉花鈿貼在了眉間。那雙層細紗般的芙蓉最妙的是比粉更豔比紅更淺的顏色,貼在額間不僅轉移了別人對泛紅眸子的注意力,而且略略壓過粉唇及臉頰之色,看過去畫龍點睛美妙異常。
淇瀾看著鏡子中那張精緻到毫無瑕疵的小臉,倒影中青姑姑甚為滿意的微微一笑。
垂到腰下的黑亮長髮上傳來均勻的力度,青姑姑每一次都是慎重萬分的由髮根起,毫不停頓的緩緩一梳到底。這也代表著對新嫁娘的祝福,祝福她出嫁後與夫君和美順利舉案齊眉。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太陽從東邊探出了半個頭,金燦燦的陽光意味著一個明媚清朗的好天氣。
鏡子前端坐著一個美輪美奐驚豔無雙的新嫁娘。大紅刺繡的對襟嫁衣,每一針每一線都看得出做工的不俗,散開的裙襬長及腳面,逶迤綺麗的繡著精美的蓮花,取的是步步生蓮之意。烏亮如雲的精巧髮髻上,紅的簪花,珠粉的蓮步搖,拇指大小的藕色珍珠巧妙的散在髮間,若隱若現熠熠生輝。
“公主,你真美”錦兒喃喃著,縱是女子相看,這樣望過去也像是被漩渦吸引著,失了魂般的不由自主。
青姑姑福了福身子,從隨身帶的提屜中拿出繡綵鳳墜金絲的大紅喜帕,是跟嫁衣同式的蓋頭:“青姑祝芙蓉公主與秦王百年好合永結同心。”
淇瀾從恍惚中回過神來。青姑姑這是完成了任務準備告辭了。
接過青姑姑手中的喜帕,淇瀾伸手虛扶:“多謝青姑姑的妙手生花。”
身後的錦兒會意,上前兩步把早就準備好的賞賜之禮遞了過去。
青姑姑一再稱謝,微微恭著身子退了出去。房間裡只剩下錦兒和淇瀾兩個人。
時間還不到,繡兒帶著眾人在外面張羅著出嫁必備的物事及嫁妝。
都是昨兒個從奇珍庫絡繹不絕送過來的,也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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