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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並不是重刑犯一定會走的過場,只是對於目前一心求死的沭碧菡而言,再多的羞辱也無所謂了。心都碎裂無痕了,遊行示眾又能怎樣?
押送囚車的不過二十個士兵,沿著皇宮門前的長安街走到頭,繞向惠福路,再左轉進千衣巷一直到頭,就是午門刑場所在地。
一路上圍觀的百姓眾多,指指點點的卻沒有過激的行為,畢竟碧妃所犯之事對他們而言過於遙遠,也沒有切身之痛。反倒是幾個老人家,嘆息著這樣天仙似的少女還這般年輕就要失了性命,真是可惜等云云。
碧菡惘若未聞,眼睛直直的看著前方沒有焦距,風過髮絲動,整個人卻是木偶般的無動於衷。
囚車按部就班的走著,剛進千衣巷不久,在一個小的十字路口,突然的就起了騷動。
橫向的巷子裡竄出七八個身手敏捷的蒙面黑衣人,一身短打利落幹練。
手裡提著的刀劍泛著森森的冷光,一聲不吭的直奔囚車而來。
押車計程車兵慢半拍的意識到,居然有人敢在光天化日的京都重地劫死囚!
黑衣人下手毫不含糊,身手又是了得,轉眼間已經砍倒了過半計程車兵,團團逼近囚車。
一個領頭的瘦高男子一聲不吭的飛身躍上囚車,舉起利劍砍向門鎖。
碧菡慢慢的抬頭,撞進一雙焦急的眸子,熟悉無比。
“六妹別怕,我會救你回家。”
枯涸的眼眶以為再也流不出淚水,誰知道還是瞬間變得潤溼。
“二哥,我錯怪你了”
“別說了,”沭靖遠手起刀落,一把拉開木質囚籠的門鎖,伸手去抓碧菡:“快跟我走。”
“沒用的。”碧菡悽然一笑,卻是動也不動。她現在才明白,令狐謙費這麼大的周折,又是三日後行刑,又是遊街示眾的,目的在於哪裡。
“碧菡!”沭靖遠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別意氣用事!”
“二哥,”碧菡抬頭,看著這個自幼一起長大,眉眼間有著依稀相似容貌的男子:“你是碧菡唯一的親人了,快走吧,這是個圈套。”
“要走一起走!”時隔幾個月,靖遠眉眼間的堅定和朗朗男兒的氣質愈發成熟,即使知道此行勢必艱難萬分,又有著引君入甕的意圖,他卻不能不來。
“除了現在的沭淇瀾,令狐謙是必要將沭家斬草除根的。”碧菡不動,周圍押送囚車計程車兵已經全被放倒,呻…吟一片,沒有了反抗的能力。老百姓躲得遠遠的,一下子四周安靜下來,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靖遠沒聽出碧菡語氣中側重提到現在的沭淇瀾,心裡的不安越來越濃重:“六妹,事不宜遲,我們先出去再說”
“沭家少主,哦不,應該稱呼鎮遠將軍才對,”狹長的千衣巷兩旁屋頂上突然冒出了整齊劃一的弓箭手,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利箭拉了滿弓,無死角的對著下面一下子處於劣勢的黑衣蒙面人。站在正中的赫然是一十三營鐵騎副總兵耶律圖:“哈哈,我們又見面了。”
一見這個局勢,靖遠知道今天絕難善了,焦急的心裡反而鎮定了下來。
另外一個像是頭目的蒙面人靠過來,聲音極其緊張:“靖遠你找機會先走,這裡交給我。”
碧菡愣怔了一下,這個聲音依稀有些熟悉。不由得抬頭看了兩眼。
“沭將軍,你這樣以下犯上,堂皇的以臣屬國將軍身份來劫死囚,難不成是要反叛南楚嗎?”
靖遠頭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子就下來了,抿緊了雙唇不出聲。
“皇上特意命耶律圖來請沭將軍入宮一敘。”
迅速權衡了一下局勢,靖遠心裡疼的快要止了呼吸。快速的看了一眼碧菡,旋即跟身旁的男子交換了一記眼神。
眼下無論如何不能被耶律圖抓了去,不然不要說沭碧菡,恐怕剛剛安定下來的天澤國都會被自己拖累的重新陷入戰亂。
碧菡從二哥看向自己那一眼中,看到了不捨疼惜和痛楚,還有明知不可為時的果斷放手。一時間心中百味雜陳,彷彿又是心酸又是驕傲。
一眾黑衣蒙面人迅速圍擋在了沭靖遠身前,掩護著他向身後的巷子裡面退去。
“射!”耶律圖冷酷的開口吐出一個字。
齊刷刷的羽箭遮天蔽日,帶著令人呼吸暫停的氣勢奔向巷子口的黑衣人。
縱使身手了得,又怎能抵擋訓練有素的一十三營鐵騎神射手?
碧菡眼睜睜的看著因為前來搭救自己而遭受萬箭穿心的黑衣人一個接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