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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貴妃藉故將秦少監叫到清和宮,旁敲側擊了半日,秦少監就像那鉗口的河蚌,一絲縫兒也不肯漏。
要說她與秦瀟也算是舊識,原先在康王府時,秦瀟便是李睿身邊極得用的人,顧允行還曾是秦瀟的上司。莊芹對他的個性也算了解。他本來就是個口風很緊的人,半點不講情面的。莊貴妃拿他也沒有辦法,只得另想了法子,使人買通了尚寢局的老杜,到底是將近日的起居注借到手裡來看。
那晚的記錄乾乾淨淨的,只載著皇帝宿於德懋殿,未召人侍寢。
莊芹將那頁紙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幾乎要將紙給看穿了翻爛了。
“你們就沒有一個人瞧見了?”
杜老茂是個乾瘦的老頭兒,尖嘴猴腮著,透著一股猥瑣氣。見莊貴妃臉上隱隱有些不快,忙堆了笑臉,哈腰說:“是真沒瞧見,您想啊,那夜半三更的,皇上早就安寢了,誰還能想著會有人來?再說了,皇上見個把宮女宮婢也是正常,若只是一道兒說個閒話,咱們這兒也不會記上不是?”
“夜半三更,你說皇上會找個宮女來只為了說閒話?”莊貴妃冷笑了一聲,將那起居注冊子扔到杜老茂的臉上,“就算是說閒話,本宮也要知道誰有這麼大本事,能透過重重守衛,直接到皇上跟前兒去!”
老杜將冊子拾起來,小心抹平了然後塞回了懷裡。
“娘娘,奴婢們只管著皇帝會臨幸哪位妃嬪,還真是沒法子記著都有誰跟皇上見面。娘娘您也不能難為奴婢們,非讓咱們說咱們不知道的事兒啊。”
莊貴妃沉著臉默然半晌,心裡翻沸著,百味雜陳。
杜老茂以前對她那樣殷勤,如今卻也變得這樣敷衍。她緊握著手,指尖掐在掌心。
不過沒關係,不管那個宮女是誰,都不會個什麼重要的人物。
皇帝肯臨幸旁人,就說明趙嫣容真的惹惱了他。
只要皇帝不再被趙嫣容霸著,那人人都有機會。
當然,最後的機會只可能是她莊芹的。
過了幾日,清和宮裡傳來訊息,莊貴妃病了。
診病的太醫說她是鬱結於心,哀思過度所至。並委婉建議皇上是不是將寶珍公主送回清和宮養,以免貴妃娘娘因思念公主成疾。
皇帝自然是當沒聽見,不過貴妃生了病,他也不能不聞不問,下朝之後便過去探望。
清和宮裡暗香浮動,香氣夾雜著藥香,聞了讓人頗有點心旌動搖之感。
李睿在殿外停步,聞著這味道不覺微微皺了眉。莊貴妃的清和宮與別的宮室不同,一向不愛用薰香,就算偶爾用一用,也多是木香之類淺淡的,很少用味道濃郁的香料。
這香氣中又夾著藥味,更讓人心裡覺得不安。
“叫人進去,先將宮裡燃的香滅了,聞起來怪不舒服的。”皇帝皺著眉對身邊的德寶吩咐道。德寶領命,果然指揮兩個小太監進去找清和宮的宮人將香滅了。
等到裡頭味道淡了些,李睿才走進去。
莊貴妃一臉病容地躺在床上,貼身的宮女紅鵲正喂她喝著藥。見皇帝來了,紅鵲忙將藥碗放下,起身行禮。
“不用多禮,快好好兒服侍你們家貴妃吃藥。”
李睿坐在床邊,仔細看著莊貴妃的神色道:“氣色看著怎麼這麼差了?”
“寶珍不在這兒,一時不習慣罷了,其實也沒什麼大礙,勞皇上費心了。”莊貴妃言語溫柔,臉上帶著濃濃的思念,“那孩子膽子小,有些怕生。皇后娘娘到底還年輕沒帶過孩子,妾身總擔心她毛手毛腳哪裡做不周到。”莊貴妃輕輕嘆了一聲道,“寶珍身上的傷,妾身真的不知是怎麼回事。皇后因此生了誤會惱了妾身也在情理之中。”
“只盼著她能早些解了誤會,妾身也不想因為這事讓皇上跟皇后平白生分了。”
李睿面上神色變幻,過了許久才說:“這件事姐姐就不用再提了。日後她自然會明白你的心。”
莊貴妃虛弱地喘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說:“妾身這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也不知還能不能等到了那天。”
李睿雙眉一蹙:“你說什麼呢。不過是身子虛一些,想的事多一些。但凡你心思放寬,身體也就能好起來。”
“心思放寬?”莊貴妃笑了笑,“其實允行大哥走了之後,我”
這還是顧允行死了之後,李睿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二人都沉默了下來。
過了許久,莊貴妃道:“皇上請回吧,妾身沒什麼,別讓病氣衝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