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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緊盯著中間那人,目不轉睛,看著他的手握住刀刃,看著他的血雨滴般落下。
同他一般,表情淡漠。
蹲下身子,輕輕覆上她的眼睛。
太晚了,我到的時候她已經沒有了氣息,即便還有存活的希望,他也不會讓我插手。
蘇逸要的性命,從來不會有例外。
而在南流蘇和他之間,我必然選擇前者。
不再看他一眼,徑自挪了出去。
曲起雙臂抱著自己,突然覺得遍體生寒。
“公子··”
公孫儀揚起未傷的那隻手,止了下面的話。面無表情的看著鍾谷主,只一眼卻讓見慣血腥的人物膽顫:
“任何人都不能動她。”
言畢,淡淡瞥了眼地上的人。
公孫儀要顧慮的人很多,而蘇逸,只有一個。
沿著腳下的路無意識的走著,直到站在山頂,寒風侵襲。
有涼涼的東西落在臉上,用手去觸卻只餘水滴。
抬頭望著灰色的天空,輕柔的雪白一片接一片,落的越來越密集。
八月飄雪。
年少不懂事時常纏著一個人陪我到相空殿,偷偷擺弄風雨雷電四神的法器,好幾次看到雨神一個人望著窗外默默垂淚。
小龍女的眼淚便是人間珍貴的雨水,可是,我扯扯身旁人的衣袖:“她這般,要哭到什麼時候,雨水才能浸透土地。”
“她在降雪。”
“···”術業有專攻,這一行我實在不熟悉。平日裡哪怕降個小雨都哭化了妝,是以我一直以為,若是要降雪肯定得哭得肝腸寸斷。否則,為什麼雨水一年四季都有,而雪卻偏偏只在冬季。
身邊的人故作老成:“一種極致的傷心,是不會發出聲音的。”
之後才知道,小龍女的愛人便是在一日之末時灰飛煙滅。
張開手,接到滿手心的冰涼,冬季未至,它們又是誰碎了的心。
天邊翻白,橙色太陽慢慢從雲層裡爬出來,剛剛一場盛極的大雪似只是一陣風吹過,了無痕跡。
愈發燦爛綻放的陽光中,一道纖細薄弱的身影迎風而立,和風吹動著她身上的杏色披風,宛若即將駕雲歸去的仙子,又好像隨時都會融化其間。
心兒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美極畫面,不由得心生惶恐,一聲“小姐”破口而出。
此刻見到心兒,竟生出一種恍若隔世的感覺,有個熟悉的人在身邊,心緒不由得平和許多,對著她安撫一笑:
“你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是公孫公子告訴我的,小姐莫不是在這裡待了一晚上?”
說著她走過來,展開搭在臂上的外衣披在我身上。
“小姐,出大事了,我們快下去吧。”
“哦,什麼事讓你如此慌張?”看著近在眼前的初陽,淡淡問道。
“南流蘇,她死了。”
心兒看著自己小姐無悲無喜無一絲驚訝的側臉,不知怎麼,突然生出幾分不忍。
“昨晚有殺手想趁公孫公子酒醉之時取其性命,所幸被南流蘇及時發現,她卻因此丟了性命。”
“刺客呢,抓到了嗎?”
“抓到了,是內鬼。”
內鬼,不愧是蘇逸,即便在這個時候,他也能想出一石二鳥之計。潛伏在落霞山上的人該是被他藉此機會一網打盡了。
“小姐···”
“我們下去。”
武聯大門已經布上了代表喪事的白綢,或許南流蘇該是慶幸,他還予她一個忠義之名。那個可憐的女子,將會永遠存在於她與所愛慕之人的一段悲情佳話中。
行了沒多久便碰到了熟人,正是昨日宴席之上盯著我發呆的大老黑,一副憨憨傻傻的大老粗模樣,早已不見昨夜的冷心冷情。
看到我,他的表情極不自然,憋了半天也沒憋出一句話,面無表情瞥了他一眼,帶著心兒走過,對他的欲言又止視若無睹。
“那個···公子手上的傷口怎麼都止不住血,姑娘還是去看看為好。”
這是在提醒,他昨夜為我舍手擋刀?
回過神,冷眼看著他:“我每個月都有七日血流不止,他一個男人緣何比女人還矯情。”
看著她逶迤而行的背影,大老黑用臂肘杵了杵身邊的老夥計:“她剛剛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人憋紅了一張臉,瞪了他一眼:“不知道。她怎麼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