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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痛四穴法,是素年掌握地很好的一套針灸止痛法,在已經無力迴天的時候,至少可以讓人不用忍受痛苦的煎熬。
三間、後溪、太白、束骨,共八穴,直刺,針入一寸深,傍骨緣下方進針,以雀啄刺與上下提插相交替,留針半個時辰,每一刻鐘提插雀啄一小會兒。
蜀王面色舒緩下來,饒是錚錚硬漢,持續的疼痛也會將人折磨地不成人形。
素年繼續按照原先的步驟給蜀王針灸,等食管再次細胞脫落,蜀王的狀況才稍有好轉。
“這是怎麼回事?”簡珏闖進素年的屋子。臉上充滿了憤怒,不是已經好轉了嗎?不是慢慢就要沒事了嗎?為什麼蜀王還會出現那樣子的反應?
揮手讓師父不要開口,素年毫不怯弱地站在簡珏的面前,“簡公子。這是正常現象。”
“正常現象?!王爺痛苦不堪成那樣也能叫做正常?”
“簡公子不是大夫,自然不能理解,”素年無所謂地笑笑:“若是簡公子不相信小女子,大可以換你信任的大夫來醫治,小女子毫無怨言。”
“你!好,若是王爺有個不測,我必定會將你大卸八塊千刀萬剮!”
“呵呵,拭目以待。”
簡珏甩袖子離去,素年嘖了一下嘴,“真不知道這麼容易暴躁的人。怎麼能做人家幕僚的。”
柳老的臉上是一副不贊同的表情,但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素年就搶在他之前說:“師父,你什麼都別說,已經走到這一步。已經沒有回頭的可能,左右我們都逃不過給王爺陪葬的命運,那幹嘛還要委屈自己?”
說著,素年將桌上放著的三醉雞食盒開啟,跟師父一人一隻,開始吃了起來,這是望仙樓最有名的招牌菜。她才不要可憐兮兮地求饒,就算死,她也得要珍惜暫時活著的每一天。
“沈娘子,唱歌吧,重重的殼的那個”蜀王躺在床上,身上留著不少針。他看著頭頂的床幔,輕聲的要求。
唱歌,是素年剛提供出來的福利,可以讓蜀王分散注意力,稍微緩解疼痛。
該不該擱下重重的殼
尋找到底哪裡有藍天
隨著輕輕的風輕輕地飄
經歷的傷都不覺得疼
素年的聲音輕柔飄渺。帶著蜀王的心,隨著蝸牛慢慢一步一步往上爬,身體感覺變輕,似乎傷痛都隨之飄散了一樣。
任風吹乾流過的淚和汗
總有一天,我有屬於我的天
蜀王從第一次聽開始,就非常喜歡這首歌,有一種蛻變的激盪,讓他對自己,都有了期待。
“等本王好了以後,一定重重獎賞沈娘子,等本王凌駕於萬人之上的時候,一定不會忘記沈娘子的救命之恩。”
蜀王對素年的態度,已經改變了很多很多,不再是一開始剛見面時“治不好就殺了你”那種高高在上的命令,而是真的將她當成自己的最依賴的人。
在他夜裡被疼痛折磨地無法入眠時,第一個想到的,仍舊是素年。
於是素年便在他屋內的外間,放了一張榻,自己就睡那兒,以便蜀王召喚的時候,能夠更快地出現。
柳老不止一次看到素年待在屋子裡,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兩隻手,一看,就是好久。
小丫頭心裡開始出現迷茫了,她明明說過要讓蜀王飽嘗痛苦離世,這樣他們隨後被殺的話,心裡也會好受一些。
可每當蜀王痛苦地在床上呻吟的時候,素年都會不假思索地想盡辦法為他止疼,為他療傷,之後就開始發呆。
這個小丫頭,果然還是當年那個漲紅著臉,站在自己面前斥責他為什麼見死不救的女孩,從頭到尾,她都沒有改變過,哪怕是下了決心想要讓蜀王生不如死,卻終究做不到袖手旁觀。
這就是自己的徒弟,一個純粹的、真正擁有憐憫之心的醫者!
素年如同柳老想的那樣在迷茫著,她一邊痛恨蜀王的殘暴自私、草菅人命,一邊又無法看著他瘦成一把骨頭的身子因為疼痛劇烈顫抖,而什麼都不做,她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究竟想要怎麼樣。
不是說好了要報復他折磨師父的仇嗎?不是寧願自己也跳進來,只為了讓他嘗受到什麼才叫極致的痛苦嗎?可為什麼,自己的身子卻自動地動起來,第一時間為他止疼,第一時間為他舒緩症狀,她究竟打算做什麼!?
可是,看到躺在床上的蜀王,用充滿信任的眼神看著自己施針,素年的手幾乎都想要發抖,曾幾何時。這種眼光也出現在自己的眼裡,出現在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