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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皇上都會醒,她只是在盡力地跟死神拼搏,皇上現在的狀態,就是再也醒不過來,也是不奇怪的。
再次將皇上喚醒,素年紮在皇上身上的銀針並沒有取出來,她對著同樣一身汗的魏公公搖了搖頭,皇上的情況很糟糕,若有什麼事情要交代,就趕緊交代吧。
太醫們在外面候著,他們就算之前並不知道有素年的存在,這會兒也是很清楚了,皇上的穴位需要長期留針,那些銀針,總不可能是皇上自己往身上扎的吧?
天下誰對銀針有造詣,想一想總是知道的,醫聖柳老,沒想到皇上竟然將他召到了宮中。
皇上的精神很不好,雖然甦醒了,但昏昏沉沉的,他看了看素年,慢悠悠地說了一句,“沈娘子,給朕,爭取點時間吧”
素年猛地抬頭,皇上曾經問過她,若是到了他神志不清的時候,有沒有辦法能夠很快地恢復精神,哪怕是迴光返照燈盡油枯。
那時候,皇上還很精神,被素年整日調理地很得當,彷彿身子沒有任何病痛一樣,皇上是笑著,用說笑的口氣詢問的,彷彿覺的這件事情很有趣。
素年自然不會拂了皇上的興致,當真跟皇上說,是有這麼一套針法的,不過就像皇上說的,那套針法會讓身體的新陳代謝達到一個頂峰,促進血液快速流動,是燃燒生命力的做法,當生命被燃燒殆盡之後,便會迴歸塵土。
素年記得那時,皇上笑眯眯地看著她,“若是真到了那個時刻,就勞煩沈娘子,為朕爭取些時間了。”
素年看著皇上,他的臉已經有些浮腫,被心臟的疼痛長期折磨,每一次發作,都好像死過一次,將一個英明神武的皇帝,生生折磨成這個慘烈的模樣。
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了吧,素年抿了抿嘴唇,終於開啟了針灸包。
魏錦的眼睛從剛剛開始就一直是紅色的,聽見了皇上的話,眼神哀痛到讓素年都不敢直視,看見素年去拿銀針,魏錦終於堅持不住,“沈娘子”
素年轉過頭看他,眼中是魏錦從沒見過的冷靜,這個女子,魏錦一直都覺的很不可思議,她看似一次次地在挑釁皇室的權威和規矩,卻從沒有因此受過罰,只因為,她要比自己以為的,更加地通透。
這樣一個女子,眼睛裡的光彩還從未讓他如此震驚,彷彿比任何人都鎮定,比任何人都想得明白,她所要做的事情是正確的,不僅是因為皇上要求,而且,是最有效果的。
“魏錦,去替,朕,將玄澤和玄毅傳來。”皇上氣若游絲,然後又看向素年,“動手吧,沈娘子。”
從內關開始,巨闕、心平、膻中,素年回憶起她腦子裡跟師父研究過的柳氏續命針法的順序,每一個穴位的深淺都有差異,每一根經絡的走向都要顧及,她從沒有如此地將注意力集中,集中到對周圍一切都無法感知。
玄毅和太子到的時候,素年還沒有完成續命針法,但皇上的精神明顯要好一些了,魏錦看得心裡難受,躲在一邊偷偷地抹眼淚。
“澤兒,毅兒,這大概是,父王最後一次召見你們了。”
皇上抓緊時間,素年一邊給他扎著針,一邊緩緩開口。
“朕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個好皇上,但朕,不是一個好父親。”
“朕對不起毅兒,讓他在外面,吃了那麼多苦,讓蓮兒,傷心病逝,是朕對不起你。”
“毅兒,朕立你為太子,為的,是你的那份寬厚,蜀兒差你,也就在這一點上,你很好,朕沒有賜毅兒封地,讓他一直住在宮中,咳咳,你也沒有針對他,這很好。”
皇上歇了一會兒,等氣喘勻了,才繼續說:“毅兒,父王對你的虧欠,怕是來不及補償了,澤兒,你能代為父,好好地待他嗎?”
太子玄澤跪在下面:“請父王放心,兒臣願起誓,今生絕不虧待清王,如有違背,人神共棄!”
皇上的眼中有欣慰的神情,他從來沒有這麼像一位父親過,看著下面的兒子,有著從未有過的滿足。
玄毅等著皇上問他,或者讓他也起誓不會跟太子爭奪皇位,他甚至開始在心裡醞釀著應該怎麼回答,可皇上並沒有問他的意思,就連太子,也是絲毫不提。
為什麼?玄毅不明白,他看著父王虛弱的樣子,竟然恨不起來,自己應該也是恨他的吧,恨他沒有保護好自己,沒有保護好母親,可事到如今,玄毅才發現,一直以來支撐著他一步一步往前走的理由,正在一個一個地消失。
第一百七十一章崩
素年將手中最後一根銀針紮下去,結束了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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