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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裡忙亂,又有親朋舊友要見面,原本很想早早接了你去說話兒,怎奈一直脫不開身。今日得空,這才讓我特特來接你去國公府。”
何氏也知這一趟避免不過,便又重新換衣梳妝了,這才坐了國公府裡的馬車去了。
到得國公府門前,仰頭瞧見正門門楣上的牌匾已經換成了容國公府,內心頓覺唏噓。何氏身份低微,自然是不能從中門進去的,馬車繞到了一側,從偏門進了國公府,又換了轎子,一路坐到了公主院裡,這才停了下來。
義安公主已得了丫環傳報,從房裡破格出來迎何氏,直驚的何氏直道當不起,二人攜手進了房,何氏便要給義安公主磕頭,被義安公主拉住了,卻仍是斂衽行了一禮,這才坐了下來。
又有丫環上了新茶糕點來,義安郡主道:“這些都是聖上昨兒才賜下的,宮裡御膳廚房的手藝,你也嚐嚐。”
房裡佈置的富麗堂皇,又有丫環在旁服侍,打扮的都很是體面,林家這幾年縱賺了些錢,可是何氏終覺十分拘謹,只拿起一塊梅花狀的點心來小小咬了一口,只覺入口猶有花香,卻怎麼都咽不下去,大約還是心裡堵的難受。拿茶水衝了衝,才嚥了下去。
“奴婢”
義安公主抬手製止:“還稱什麼奴婢呢?早多少年前的事兒了。”
也許,不來國公府,不見義安公主,她心中還只是個大概想法,可是對著義安公主,她才更為絕望的覺得身份上的差異,以及不得不失去女兒的悲痛難遣。
“本來早應該去請你的,只是我這裡一直不得空兒。當年多謝你替我將大姐兒養大,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感激你!”義安公主不無感慨,拉了何氏的手輕拍了兩下。
也不知是國公府這房屋太過闊大,亦或到了國公府,何氏更容易想起在王府裡當奴婢之時的舊事舊規矩,總之她進了王府之後,無不是縮手縮腳的。乍然被義安公主一拉手,整個人都有些僵了,連手腳都無處可放的模樣。
義安公主長嘆一聲,到底是身份不一樣,哪怕她誠心感謝,恐對方也覺惶恐。
彼此相處起來都有幾分尷尬。
正說著話兒,容秀在乳母的帶領下跑了進來,口裡叫著阿孃,人已經撲到了義安公主懷裡,又探出個小腦袋來瞧何氏。
“阿孃有客人?”
義安公主張了張口,發現竟然不知如何向容秀介紹眼前的何氏。
“她是照顧了你阿姐你阿姐是吃這位媽媽的奶長大的”
何氏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裡,不知道是放任義安郡主來承認她是慧福郡主的養母呢還是自己率先以奴婢自稱呢?
她覺得既惶恐又難過。
所幸容秀是小孩子,心性單純,聞言立刻介面:“我知道了,這是阿姐的乳母了。”
她身邊自小沒有乳母,最近回來之後,義安郡主才張羅著給她尋了乳母,雖不吃奶了,到底也是生養過的婦人照料的周到細心些。
容秀話一出口,義安公主與何氏皆幾不可察的鬆了一口氣。
等於是她這句話替兩個人同時解了圍。
氣氛便輕鬆了起來,何氏又細打量容秀,面上便有了幾分笑意:“姐兒跟慧福郡主小時候有幾分像呢,都是美人坯子,長大了定然更美。”
沒有親眼看著女兒在身邊長大,這是義安公主心裡長久以來的遺憾,這會兒請了何氏來,除了表達謝意,未嘗不是想聽聽容妍小時候的趣事。聊起這個,何氏便徹底的放鬆了下來,邊微笑著邊回憶容妍小時候的事情。
義安公主邊聽邊笑,心中卻漸不是滋味,甚至有幾分妒忌能夠一直陪在容妍身邊的何氏,又不無辛酸的想到,若是沒有何氏,也不知道阿妍還能不能保得住呢?
她心中矛盾萬分,心情亦十分微妙,卻不知何氏心中也與她有幾分相似,只不過不是妒忌,只是不無辛酸的想到,此後她再不能夠陪在容妍身邊,以母女相稱相處了。
兩個當孃的,心中各有思慮。
正聊著,只聽得外面丫環來報:“郡主回來了。”
門簾子被打起,容妍已經一臉笑意的跨了進來,先喊了一聲“阿孃,我回來了——”語調平緩溫柔,待抬頭瞧見已經微微起身的何氏,面上便綻出了驚喜的笑臉,連聲音也帶著掩不住的喜悅,三步並作兩步衝了過來,拉著何氏便笑:“阿孃,你怎麼來了?我這一向忙,也沒時間過去,阿孃你是不是想我了才過來瞧我的?”
何氏見到她這笑模樣以及這稱呼,眼淚都差點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