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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之後,莊秀才親自上門了,提著四色點心,據說是給岳母及姨妹壓驚。林家人才知道,原來這出戏竟然已經火的不止封丘門大街這一片了,連馬行街都火了。
林碧落對自己無意出名卻不小心出名這件事情,已經能夠以正常情緒對待了——在接待了一大波圍觀同窗之後。
在民女鬥權貴的摺子戲唱到第五齣,民女眼看要情歸小將軍的時候,那班同窗商量好了不請自來,不但瞞著林楠,連鄔柏也被瞞下了,來到林家的時候快趕上午飯了,何氏見得林楠這麼多同窗前來,全家女眷外帶丫環迎兒全都忙活了起來,做了豐盛的一桌菜款待這幫少年郎。
席間面對同窗們堪比八百瓦燈泡的好奇目光,以及各種匪夷所思的問題,林碧落愣是抗住了巨大的壓力,沒將米飯喂到鼻孔裡,扒完了一碗米飯,也算是從容有度了。
自那以後,她覺得自己的鎮定功夫又上升了一個階梯,再碰上未來姐夫前來慰問誇獎兼參觀,她已經能夠平靜以對了。
莊秀才初次上門來林家拜訪,便是在林碧落當了摺子戲裡的原型一段時日之後。
未婚夫婿前來,林碧月親自下廚,整治了一桌好菜,待得上了桌,莊秀才文縐縐拽了一段話來誇獎林碧落,誇了半天林碧落也沒明白他的重點在哪裡。全家滿打滿算就林楠一個知識分子,林碧落將自己算為半個文盲,何氏與林碧月更是全文盲,莊秀才看著這一桌子不能領會他誇讚妙法的岳家,頓時產生一種曲高和寡的感覺,只能一個人喝悶酒了。
他往日在外應酬,總有人誇他詞藻華麗,或者工於詩詞,哪怕尋常一句點評,旁人也能聽出趣味來,如今與岳家家宴,便覺出無味來。
娶妻娶賢,到底家中妻子只要能夠操勞家務,侍奉老母,綿延子嗣就好,指望著紅袖添香夜伴讀,溫柔小意花解語,那是姬妾的差使。
莊秀才想到這一點,便覺得自己對未來妻子的標準應該適當放低,更何況聽說林家最近發了好大一筆橫財,十倍之利應該不少,想到這一點,他對著席上岳家眾人的目光,便寬容許多。
莊秀才誇獎完了姨妹,又灌了一肚子酒水,達成了此次來岳家的任務。臨別之時,還不忘與未婚妻聯絡感情,送她一瞥溫存的眼神,自覺在岳家人心中,他的好女婿形象已經深入人心了,這才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迎頭與十二郎撞上,十二郎還未見過這位林家未來的二女婿,見他噴著酒氣,連走路都軟踏踏帶著酸書生的志得意滿,嘴裡兀自神叨叨唸著詩,進了內院之後還一臉好笑:“方才回來,我還碰見個書生,走路還吟詩,怪酸文假醋的。”
練武的自來瞧不上讀書人的之乎者也,讀書人對練武之人也向來有鄙薄之意,認為他們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這本來也沒什麼,可惜十二郎笑的是林碧月的未婚夫婿,她正在收拾桌子,“噠”的一聲將手裡的碟子重重砸到了桌上,甩手走了。
——這個家不但越來越讓她難以忍受,便是家中隨便插進來個人,連她的夫婿也敢嘲笑,真是讓人受不了!
林碧落窩了一肚子火回房,迎兒接著收拾,何氏尷尬的看著十二郎,唯有林碧落踮腳在他大腦袋是狠拍了一掌:“禍胎!惹禍了吧?以後看到書生還不繞道走,你懂什麼呀?”
十二郎據理力爭:“我怎麼不懂了?我識得字,會打算盤,做得了帳,不但做夥計,做掌櫃都屈才了,還會功夫會的太多了好不好?”爭完了才想起什麼:“方才的書生”難道是從林家門裡出去的?
“啊他就是二娘子的夫婿?”
“呆頭,才知道!”林碧落氣恨不已:“還當你有多聰明有眼力見兒呢?!”
事實證明,十二郎除了眼神兒不好之外,辦事還是很靠譜的。他請的泥瓦班子清一色精神抖擻的少年郎君,各個身形壯碩,瞧著訓練有素,用了一個上午的時間便將林家鋪子給拆了,破壞力巨顯。班主是個三十來歲的壯年漢子,紫紅臉膛,說是姓年,等這幫少年郎們將林家鋪子拆了之後才走馬上任。
年班頭不但帶著提茶的僮兒,還帶著個書生模樣夾著圖紙的年輕人,據說是專搞樓房設計的。連設計師都自帶,專業素養之高,連林碧落也咋舌,悄悄將十二郎拉到一邊嘀咕:“他們的收費不會也奇高吧?”
窮人家的孩子,既想買到好貨,又想物超所值。林碧落當家幾年,這都成了毛病了。
這麼專業的建築隊,一看便收費不菲,她為自己家的荷包考慮,十二郎的消費觀肯定沒定型,指望他替自己精打細算,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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