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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教他識字,教他背兒歌。如同當年叔叔待她。在車站分別的時候,弟弟突然說:“姐,讓我抱抱你!”她想起叔叔。他不曾與她告別。她清晨醒來,嬸嬸告訴她,叔叔已經去地裡做農活了,不能去送他們。
他故意要留下遺憾給她。
他愛她,已經無法與她告別。
回去的路途他們乘坐的是夜班火車。車廂人滿為患,煙味,汗味,泡麵味,孩子的啼哭聲,沉睡的鼾聲,喁喁的說話聲,所有的一切混合在一起,讓人煩悶難耐。她覺得困頓而疲倦。側頭靠在一諾略顯瘦削的肩膀上,有些朦朧睡意。恍惚中,她聽見一諾似乎在問她,又彷彿自言自語:“北北,如果沒有他,你還會愛我嗎?”她不置可否,她覺得自己好累,此刻,只想深深的睡去。未來,無路可走。她需要休息,充足而飽滿的休憩,以備醒來之後,拼盡全力開闢出一條血路。
誰是誰的沉淪(二七)
從鄉下回來的第二天,她去找了許致遠,決定留下來。她猜測許致遠聽到她這個決定時那個意味深長的笑。他早就會料到會是這樣結果吧。張仕誠從來都是個魅力十足的男人。他說:“你這兩天把應收款的賬齡分析給我做一份出來,我手頭上有一些新的客戶資料,你把他們歸一下類。下班之後,你和沈平留一下。晚上咱們請華夏銀行的副行長,還有房地局的幾個朋友一起吃個飯。”
飯局定在城西的一個五星級酒店。從旋轉門進去,放眼望去,一樓大廳到處掛著粉色的帷幕,紅毯延伸至廳臺,粉色氣球架起一座半圓形拱門,兩側擺滿了玫瑰和百合,濃郁的紅,清雅的白,交相輝映。大紅色的背景幕布上用許多照片拼湊成一個心形,講述了新娘與新郎從相識相戀到相知相許。一些服務人員正在忙碌的清理這一切。也許有一場盛大的婚禮剛剛謝幕。通往二樓的扶梯兩側,擺放著一些陶瓷製品,間隔開來。有七彩雲南鳳凰彩陶,繪有太陽花的彩雕黑陶,紫色孔雀炫金琺琅彩瓷,玉樹瓊枝花影瓶。扶手是雕花松木,設計簡潔明快,線條圓滑流暢,做工精緻細膩。古香古色,與一樓裝飾截然相反,兩個境界。
景雲軒,連名字也起的清雅別緻。推開門北北看見面朝南坐著的張仕誠。他穿著一件藍色條紋的棉布襯衫。“房地局的老許,我的朋友。”他起身為他們一一介紹。北北為這意外的相見感到侷促,更何況是這樣的場合。從一諾來,已經有一週的時間,他們沒有見過面。“恍如隔世。”她手機裡還存著那天他發給她的資訊。
北北為他們斟酒。華夏銀行的副行長,握住她的手腕說:“怎麼敢勞駕你呢,林小姐。許總有這樣年輕漂亮又得力的手下,真是令人羨慕啊。”兩眼淫淫的看著她笑。他的五官擠在一起,整個臉面看過去像包子。眼角的皺紋如同一隻只蚯蚓,不斷的在北北心裡翻著土,她忍不住有些想要嘔吐。張仕誠從側邊接過北北手中的酒說:“來,我親自為梁總倒。”
席間梁副行長不懷好意的不停給北北灌酒。她看著張仕誠,賭氣似地喝下一杯又一杯。她醉意微醺的端著一杯酒走到張仕誠面前,說:“來,張總,我敬您一杯。初次見面,以後還請多多關照。”她看到他因為痛苦而扭曲的臉。他奪過她的酒杯說:“北北,你喝多了!”滿座皆驚,鴉雀無聲,所有人都看著他們。她想,她背後梁副行長那張臉一定錯愕驚訝的更加難看。
仕誠強行把她從景雲軒裡拖出來。他拽著她的胳膊,走的很快。她穿著一雙十厘米高的紫色緞面高跟鞋,有些醉,跟不上他的腳步,被他擰的生疼。她幾次想要掙脫,卻被拽的更緊。剛走出旋轉門,他一把將她攬在懷裡。她大喊大叫,握起拳頭不斷的捶打他的胸口,腳下亂踢。他將她抱起來,在轉角處的一側陰影裡,將她推倒在牆上,突然吻了她。
第一次,他放縱了自己。吻得北北內心強烈震撼,起伏不定。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不知道平日裡看似氣定神閒的他還有這樣粗野狂放的一面。她為這突如其來的一切受到了驚嚇。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推開他,蹲在路邊嘔吐不止。有車疾馳而過,落葉隨風旋轉,揚起塵土,她打了個冷噤,清醒了許多。
誰是誰的沉淪(二八)
仕誠打算送她回家,幾次讓她上車未果。她光腳一個人在前面晃晃蕩蕩的走,手中提著那雙紫色的綢緞面綴珠高跟鞋。鞋子很好看,卻沒有布鞋那麼舒服。平時她很少穿這種鞋子,她喜歡光腳穿布鞋,白色的。便宜,耐穿,又舒服。她說,我討厭這份工作。可是我需要錢。她說,我要寫作。我會寫作,會把我的故事完完整整的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