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2/4 頁)
個人的事。
她給一諾發去資訊說,我已經提出辭職了。她內心有一些掙扎,不知道是不是後悔了,還是根本沒有做好準備去一諾的城市,和他結婚,就那樣過一輩子。她害怕爭吵,好像他們一直都在爭吵。愛情的開始,北北就製造了一種極端的模式去相處。溫順時她安靜乖巧,感情粘膩。暴戾時又如同一隻狂躁的獸,歇斯底里,似乎要將一諾置於死地。她始終無法從彼此間尋找到平衡的出口。在一諾面前,她的需索始終像一個脾氣暴戾,沒有安全感的孩子。小時候每年過元宵節,別的小朋友都有媽媽給做的手工燈籠,做工精緻,樣子別緻,唯獨自己沒有。就要想方設法將別人的燈籠燃燒成一堆灰燼才肯罷休。那種佔有,嫉妒,盲目摧毀,無端的暴戾之心從小就有。成年之後似乎有增無減,只是一直在沉睡,遇到一諾後,漸漸被喚醒。想要佔有,完全控制之心像一個病灶,不斷擴大。一諾深愛著她,一點點讓步,一點點縱容,在翻來覆去的折損中,直到自己無路可退。彼此在沒有完全明白愛情之前,已經將傷害最大化。
愛情迷路了,找不到更好的出口。對於婚姻,他們更像兩個陌生的小孩,狹路相逢,因為陌生而對對方保持好奇,彼此持觀望態度,都在猶疑,相互靠近,相互試探,也許他們並不是適合對方的最佳玩伴,卻沒有因此而放手。在遊戲過程中,各自的缺點逐漸暴露了,互不相讓,僵持不下,大動干戈之後又抱在一起,然後繼續遊戲。卻因為早已失去了童真,有些記憶刻骨銘心,所以對於這樣的遊戲並沒有樂此不疲。是一場持久消耗戰,耗費掉彼此所有的耐力與愛心。
誰是誰的沉淪(十一)
凌晨三點,她仍舊在床上輾轉難眠。靜默的夜,她亦沉默相對。西安,以及這個家,如同魔咒般蠱惑著她。吃了很多安定片,仍舊無法入睡。也許她需要的是心理醫生。
五歲那一年,正值叔叔參加高考,奶奶被爺爺打斷了肋骨,需要休養,沒有人照顧她。後來她跟著一箇中年婦女來到了西安。奶奶說,北北,叫媽媽。她站在門檻邊,倚著木門,手不斷的搓著衣角,腳下來回踢著石頭,絳紅色的布鞋已經有些磨損,奶奶就著煤油燈一針一線為她納起來的。她始終低著頭,頭髮蓬亂一團,身上到處瀰漫著玩泥巴乾涸之後的漬跡。“叫啊,叫媽媽。”奶奶推搡著她。北北看著眼前這個圓臉白麵,雙眼凹陷,略顯肥胖,燙著大波浪卷的中年婦女,用手背搓了一下鼻子,一吸氣,撒腿跑了。“唉,這孩子!”奶奶無奈的微微嘆氣。
她的世界不是隻有奶奶,叔叔,還有那個脾氣暴烈,張口罵人,抬手就打人的爺爺嗎。怎麼突然出現了一個媽媽。小時候聽到別人叫媽媽,她納悶的問奶奶,什麼是媽媽。奶奶神情凝重,不做解釋,只是將她摟在懷裡。至此也不再多問,她不想奶奶為難。漸漸她明白,媽媽就是像奶奶一樣的人,餓了為你做飯,冷了為你添衣,對你有無微不至的疼愛。
可是這個媽媽似乎並不喜歡她。如同爺爺一樣暴戾,動不動就打她。不像別的小朋友的母親,她始終不開口叫媽媽。
她是鄉下沒有人管的野孩子,叔叔在縣城裡唸書,爺爺從來不下地做農活,每天都隨身攜帶這一個破舊不堪的收音機聽豫劇,稍微有些看奶奶不順眼,隨便抄起手邊的什麼傢伙就打,偶爾連她也一起打。奶奶一個人要做所有的農活。從北北有記憶開始,奶奶的背就一天比一天駝,身上總是有青紫的淤血腫塊,傷痕累累。生活於她有千萬斤重。
媽媽是幼師,帶她去幼兒園。從農村走出來,第一次見到那麼多小朋友,內心有些膽怯。他們個個都跟洋娃娃似的,有白白的面板,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穿光鮮亮麗的小裙子,扎著好看的小辮子。唯獨她像個泥娃娃,破衣爛衫,蓬頭垢面,顯得格格不入。別人欺負她,她反擊,一開口,滿嘴的家鄉話,惹的滿堂鬨笑,喊著“北北羞,把臉摳。”扮著各種鬼臉擠眉弄眼的嘲笑她。她抓爛了一個男孩子的臉,媽媽不分青紅皂白,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她一個趔趄,倒退幾步,覺得天旋地轉,撞在門上,瞬間鼻子流出一大灘血來。她不哭,只說,奶奶,我快死了,我快死了。總是睜著大眼睛惡狠狠的瞪著媽媽,她指著她叫囂道:“你說,你承認自己的錯誤,我就不打你。”她討厭她這樣無端的指責,從不覺得自己有錯,不認錯,也不哭。任憑她劈頭蓋臉的打她,倔強而無動於衷。
放學的時候,有小朋友的家長問媽媽,張老師,她是你女兒嗎?她笑笑,沒有回答。“她不喜歡我。”北北想。
在農村她走街串巷,信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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