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啡的香氣,北北喜歡的味道,讓人時刻保持清醒。Matthew Lien 的Bressanone緩緩流淌而出。在她視線的斜前方,有一個女子背對著她。穿著咖色高領毛衣,長髮披肩,對著電腦在做一些東西。從她微微彎曲的背部曲線看,北北猜測她也許是個寫字為生的人。她在陌生人面前總是無法做到專注,哪怕是敷衍。
北北說,你在冒險。
男子說:“愛情本身就是冒險,婚姻更是為愛情下的最大賭注。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全部押在一個不能預料未來的人身上,這種無我的犧牲本身就需要冒險。如果愛情是深度昏迷的話,你就是那個為我打麻醉藥的人,出手準,下手狠,一招致命。”她被男子的幽默逗笑。他笑起來有整齊潔白的牙齒,眼睛彎出月牙的弧度。北北看出他激進急切企圖佔有的內心。
他又說,你的笑容特別乾淨。內心單純的人才會具備這樣的笑容,知性但又不乏童真。我見到你第一眼就認定了。你的眼神清澈明亮。我剛才在想,這個姑娘小時候會是什麼樣子。將來如果有一個像你一樣的女兒,一定會是最漂亮的小丫頭。
北北突然開始難過,話題停滯不前。
曾經她說倘若仕誠能夠給她一個家,她願意為他生一個女兒,她知道他很喜歡女兒,可是他有一個兒子,以及他與妻子之間七年的無性婚姻。如果可以,女兒就叫“張言嬡”。北北希望女兒將來能夠是一個敢於言愛的坦蕩女子,不必像她一樣,在世俗的眼光和社會的標準裡活的隱忍而苟且。可是仕誠說,我老了。是逃避的推脫,也是對她委婉的勸說。他愛她,是不能被考驗的承諾,一切只能成為幻覺,在未來來臨之前破滅。
她看著一直坐在離自己不遠的正前方喝咖啡的仕誠,在眼淚滑落之前合起雙手捂在臉上。仕誠大步流星的走過來,拉起她的手走了出去,留下一臉錯愕的相親男子。
誰是誰的沉淪(五十)
平安夜那天晚上,仕誠帶著她去看電影。那天上映的是《非誠勿擾2》,據說場場爆滿。電影院人很多,都是像北北一樣年紀的年輕人,出雙入對。他本來是不願意來的。他這個年紀的人很少有人會在乎這個節日,在他們眼裡,那就是西方的節日,跟人沒有任何關係,只不過是一群年輕人為自己的胡鬧找一個合適的藉口而已。北北一再央求他來。
電影院光線黑暗,放映機那一小束藍紫光芒,打在整個白色的幕布上顯得格外敞亮。放映過程中,北北一直握著他的手。她被葛優式的幽默逗的樂的滾到仕誠懷裡。他的神情卻專注嚴肅,只是偶爾發笑。她還是個孩子,內心保留童真,肆意的大笑,崩潰的哭泣,任清任性釋放自己的感情,在愛的人面前,活的率真而坦然。他卻已然老去,表現出更多成年人的麻木與冷漠,生活於他已然不會有所謂的大悲大喜,灌注的最多感情不過是無動於衷。
他們旁邊坐了一對年輕的情侶,在黑暗中吻的忘乎所以。北北故意鬧著也要仕誠親她。撅起嘴巴,閉上眼睛。他笑笑說:“丫頭,別鬧,淨拿我老頭子開心。”北北用食指點了點臉頰,無奈之下,他才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她,還不忘左顧右盼的看了看四周。她突然很想念一諾。那個把她捧在手掌心上,掏出自己全部的那個男人。那種肆無忌憚,明目張膽,可以為所欲為的感情。幸福不是比較級,選擇了誰,就註定會過什麼樣的生活。
她看到秦奮為李香山尋找的那一片墓地。那一個個矗立起來的堅硬冰冷的墓碑。“大通鋪似的。”病中的李香山氣喘吁吁的說。她想起鄉下那些凸起的一座座的饅頭似的墳。想起爺爺奶奶,想起她和一諾在爺爺奶奶墳前度過的那個下午。她說,一諾我已經不愛你了。恍如昨日,卻相去甚遠。不知不覺眼淚就掉了下來。仕誠還笑她說,丫頭,你怎麼比演員還演員啊。說哭就哭,說笑就笑。
“你看,秦奮都老的可以做梁笑笑的爹了。可見愛情裡沒有年齡的差異。所以我們也會幸福的,不是嗎?”她指著幕布上的秦奮因為得知李香山的病情而醉倒在廁所外面時的那個畫面對仕誠說。“愛情裡豈止沒有年齡差異啊,距離,身高,地位,甚至性別呵呵。可是,我已經不能給你幸福了。”她氣他為什麼時時刻刻都要提醒她這個現實,恨得她咬牙切齒,隨手拽起他的胳膊狠狠咬下去。
她想起那天火車上那個算命的中年人送給她的那句箴言:“知彼如空華,即能免流轉。又如夢中人,醒時不可得。”仕誠是她的孽緣對不對?她在劫難逃是不是?她不僅自己內心明瞭,也得到了別人的警示,卻仍舊選擇飛蛾撲火。這般執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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