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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室九空,這間寺廟建築宏偉,看來以前也是香火鼎盛,只是如今卻成了一間空廟。只是建築牢固,看上去倒也氣派。
龔美扶著劉婆婆進來時,廟裡已經有好幾批人在躲雨了。龔美忙找了殿角一處還算得乾爽的地面,先讓劉婆婆躺下來,那女童劉娥,雖然怯怯地跟在身後,卻也伶俐得很,早已經拖來一大捆乾草,鋪在地上。
這雨下得越來越大,陸陸續續的幾天裡,又有三三兩兩的人跑到這寺廟來避雨。廊下已經住滿了人。
那劉婆婆自那日受驚之後,又淋了雨,連著幾天的大雨,本來已經有些咳嗽,這幾日更加沉重起來。
偏生滂沱大雨的,也沒處請大夫去。昨天夜裡,劉婆婆已經昏過去兩次了,小劉娥哭得氣都轉不過來。
也就在這廟中的後殿,一個大漢看著外面大雨仍在下著不止,大聲咒罵:“格老子的,官家欺負人,大戶欺負人,連這老天都欺負人下下下,怎麼不把這天下塌了!”
他身後一個較為文氣的青年走上前來,遞給他一碗水道:“大哥,別生氣了,咱們再慢慢想辦法。”
那大漢哼了一聲,道:“慢慢想辦法,等你想出辦法來,天時早就過了。阿順——”他叫道:“咱們的貨,可沒弄溼吧!”
一個青壯的漢子應聲笑道:“姐夫,你放心,我親手用油紙包了好幾層,雨下得雖大,還好咱們走得快,又遇上這座大廟。我看了看,只淋溼了外面那層油紙,裡面的一點都沒溼。”
那個文氣的青年笑道:“李哥兒這些年□得出息了,大哥放心,什麼事交到他手裡,辦得妥妥貼貼的。”
那大漢長嘆了一口氣,道:“格老子的,這雨要是再下個幾天,時間就來不及了。這春天的新茶,是一天一個價。博買務的那些龜兒子是個什麼德性你們又不是不知道,黃金也能壓成賤泥的。如今我們新茶價收的貨,再拖下幾天,就成陳茶價了。掙不了錢不說,這一趟走下來,反而要賠錢,這可都是老少爺們的血汗錢呀。不是我們這一趟趟的跑茶,家裡那一廟三分地,是夠吃的還是夠過的?”
正說著,忽然自前殿傳來嗚嗚咽咽的哭聲。那大漢皺了皺眉頭:“前面又在哭了,小計,跟我看看去。”
兩人走到前殿,殿上橫七豎八地躺了一地的人,左邊角落裡,一個老婦躺在那裡一動也不動,一個女童跪在一旁,悽慘無助地痛哭著:“婆婆呀——婆婆呀——”旁邊一個少年低聲地勸慰著。
那青年小計,卻是上前低聲問了情況,回來告訴道:原來那老婦人前日帶著這女童來躲雨,沒料想受了風寒,一病不起,剛剛竟嚥了氣。可憐那女童小小年紀,這樣的亂世如何能活得下去。
忽然間只聽得一片驚呼,原來那女童哭著哭著,竟昏了過去。
那大漢搶上前一步,抱起那女童,只覺得那女童渾身熱得燙人,他翻開那女童的眼皮看了看,用力一掐人中,一邊急聲對身後的青年喝道:“小計,快去燒一碗儼儼的茶來,放些薑末。”這邊抱起那女童,到火堆旁邊。
過了一會兒,一碗儼茶灌下去,那女童才慢慢醒來,臉色也好了許多。看了看旁邊,哀泣道:“婆婆——”
在這空檔時間,那大漢已經問明,這女童名叫劉娥,是這剛剛去世的老婦人的孫女兒,兩人是蜀中逃難的難民。這少年名叫龔美,原是她們路上認識的,一路同行,互相照顧,倒生了些許患難與共的情義。
那大漢道:“這小姑娘不是病,是餓昏啦,來,我們到後頭去,還有點吃的。”說著,抱起劉娥向後殿走去,龔美也跟在後頭。
喝了半碗粥下去,劉娥臉色好了許多,看著那大漢心中好生感激,忙磕頭道:“謝謝大爺!”
那大漢扶起了她,大笑道:“啥子大爺小爺的,咱們都是窮苦人出身。我名叫王小波,你也跟大家一樣叫我王大哥吧!!”
龔美看在眼裡,心中好生敬重那王小波,道:“王——王大哥,你真是好心人。”
王小波看了看左右情景,道:“這小妹妹也只能跟了你啦,你有什麼打算?”
龔美怔了半晌,才道:“我會點手藝,原本是跟著師父上東京去討生活的。東京城是天子腳下,聽說繁華無比,許多沒活路的人,都去了東京。可是路上師父發虐疾死了,後來遇上劉婆婆她們。婆婆臨死前託我照顧小娥,現在她無親無故的,我也只好帶著她一起上東京了。”
王小波拍了拍他的肩頭道:“小兄弟,你雖然年紀小,難得心腸好,我很喜歡。這幾天雨下個不停,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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