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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後來忍不住,開始慘叫。幾個老太太幫著打熱水,又拿大衣給她蓋上,揉肚子。馬力說她已經全身是汗,好多頭髮都被抓了下來。馬力也是不懂,一會去找一下醫生,一會又去問一下醫生。在疼了兩個多小時以後,醫生也很緊張,可能這種情況不大常見吧,幾個人商量後蘇菲又上了手術檯,馬力趴在門上聽動靜。
回來後蘇菲小臉慘白地對我講,當那個脾氣暴躁的男醫生把吸宮器插進身體裡,她才明白什麼叫痛不欲生,剛才的疼跟它比實在是小巫。她全身發抖,掙扎了一下。醫生一把將刮宮的器械拔出去,衝她喊到:“你有毛病啊?動什麼動?”蘇菲咬牙擠出一句“對不起”,他沉默了,第二次做得比較細緻,不知過了多久,終於結束了。還得自己爬下手術檯,當時有點恍惚,聽醫生講話像隔著棉花,覺得到處是血,觸目驚心。蘇菲挪到手術室外間的床邊,套上衣服就倒在床上,全身像泡在水裡。
這樣不知道昏昏沉沉過了多久,迷糊中聽見馬力在不停地敲門叫著蘇菲的名字,似乎醫生又給她解釋患者在昏睡,然後是長長的黑暗。這些我沒有經歷過,無法體會。蘇菲說這是她有生以來離死亡最近的一次。我含淚聽著,媽的,這就是社會。有勢力有地位的人來看病,你們笑臉相迎,殷勤服務,住在什麼“溫馨病房”裡,我們這樣沒有背景沒有錢的就被當成垃圾一樣地呼來喝去。我將來什麼都會有,我將把你們踩在腳底下,讓所有給過我白眼的人嚐到教訓!我把眼淚咽回肚子裡,等著吧,媽的有錢人的社會!
手術做完了,馬力攙扶著她出來,我忙迎上去,抱起她到門口坐車,蘇菲輕得像一片羽毛。
最後終於弄回了住所,蘇菲每天要吃許多種藥,只能臥床。還是怕耽誤我的時間,所以叫她兩個同學輪流來照顧自己。倆個女孩不辭辛苦,每天倒車奔波,為蘇菲洗衣做飯。
都說女生之間友誼很淺,看到她們照顧蘇菲的樣子我不再相信這句話。整個租房子動手術一應用度我沒有出一分錢。蘇菲的錢不夠,她的同學就自掏腰包,從沒計較過。
我也要吃飯,我們確實彈盡糧絕了,馬上就要報考,於是我向馬力借了700元。當時我拍著胸脯對馬力說,考完研一定歸還,但時至今日寫這篇文章時,仍然沒有兌現。
第四章 考試前後
蘇菲的爸爸媽媽已經把房子租好了,等待她過去,找工作已經迫在眉睫了,她的導師要求蘇菲把論文寫完再走。她回到宿舍,起早貪晚,一個星期拿下一稿,第二週弄完第二稿。胡巖找到機會又去日本了,她非常希望能夠永遠生活在日本,當然我們也這麼希望,她那樣愛日本,呆在國內太痛苦了。所以最後她沒抓蘇菲,給了一個六十分,在一堆九十多分的成績裡,顯得格外醒目。
可能因為趕論文勞累,蘇菲又進了婦產醫院。我的心情煩躁到了極點,終於忍不住對她發火了,她淚眼朦朦地看著我說:“為什麼不能多疼愛我一些?”那眼光讓我不忍對視,最後我還是陪她去抓藥。
12月6日蘇菲帶著藥返回上海,因為我擔心沒時間,不能送她。她臨行前買了一大包東西給我,吃的用的一應俱全,然後非常淒涼地一個人去坐車。我在教室裡做題,忽然怎麼也不能集中精力。最後終於跳起來去送她,蘇菲的宿舍已經人去屋空。
我考研這麼長時間,她撐得的確很辛苦!到家了,她仍定期打電話給我,給我的母親,因為媽媽一個人在家寂寞。我常對蘇菲說她的父母是兩個人,所以關心可以少些,但我的母親是一個人,關心要多一些。
我的考場在郊區一所中學,旁邊的賓館早早地被考研的學生與他們的家長住滿了。我錢不夠,住不起。學校太冷了,只好在中午吃過飯後到賓館的大堂暖和一會兒。看著那些被父母親朋簇擁著的考生,我在心底浮起一層冷笑。
終於考完了,我打電話告訴蘇菲,她鬆了口氣。我給媽媽打電話,她激動得什麼似的,“太好了,兒子!”我心底暗想,蘇菲的確為我付出了很多,但是她終究是要回報的,希望我多愛她一些,而真正的愛情是不應該講回報的,真心付出而不索取,現在的女孩子都不像以前了。
蘇菲忙於招聘,上海的競爭太激烈了。研究生並沒有什麼優勢,她奔波於各個招聘會場,不斷去面試。許多用人單位都以上海市戶口為首要條件,沒有就一刀切。
這天我打電話,蘇菲在家躺著,我很光火,不去跑工作竟然待著。她說“太累了,而且沒有招聘會也沒有面試。”我說,“你如果找工作就要到單位去,直接跟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