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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見了——”週一雄向客廳裡的萬福利抬了抬手，轉對梁菲婭說：“我讓他們回去了。”

“為什麼？”

週一雄邊低頭換鞋邊說：“沒什麼，我今天有點累了。”

梁菲婭埋怨道：“哎呀，你早點告訴我嘛，讓人家到了樓下才——”

“來，來，讓我先歇會兒，”週一雄沒理會妻子的埋怨，走進客廳，他有些倦怠地坐在單人沙發，問：“老萬，聊什麼呢？”

萬福利似是還沉浸在自己的設想中，“哦，我們正說偉林呢，融資就是外血，而外血的事就等同於上市的事，必須只爭朝夕，你說呢，老周？”

週一雄嗯了一聲，對梁菲婭說：“給我倒杯水。”

萬福利接著說：“既然是隻爭朝夕，就必須想辦法加速，沒有最快，只有更快，對吧，老周？”

週一雄摘下眼鏡，揉了揉眼睛，說：“也不盡然，欲速則不達啊！”

萬福利坐直了身子，“哎，老周，你是掌舵的，這種態你可不能輕易表啊！”

週一雄話裡有話地說：“拉風險投資是你的主業，並不是飛雲的主業啊。”

“怎麼能說是我的主業呢？這是飛雲當前第一位的大事啊！這個方向咱不是一致透過的嗎？”不管是誰，只要說融資上市不是飛雲的頭等大事，便等於用火苗點萬福利的屁股，他急火火地說：“再說，我入股飛雲的時候，你和學校都表過態——力爭以最快速度把飛雲做成滬大第一個在北美上市的公司。要是慢條斯理地拱，我那幾百萬，四不像的投資得什麼時候見天啊？”

“老萬啊，你的賬本我知道，你投進來50萬美金，如果飛雲能融資2000萬美金，那麼你6％的佣金就是120萬，不用等上市拋股票你就能賺兩倍多——”週一雄說著看了看萬福利的表情，略帶揶揄地說：“但你也不能總算自己的賬啊，別忘了，飛雲的三個股東中，學校55％，賀飛35％，你才10％——是最少的，不能把你的利益總放在前邊吧？”

“你，你這，這話怎麼說的？”萬福利被揶得莫名其妙。

“老周，喝點水。”梁菲婭把茶杯遞給週一雄。

半天，沒人說話。

梁菲婭岔開話題，問賀飛：“賀飛，你的房子快拿鑰匙了吧，用不用我幫你設計一下？”

未等賀飛答話，週一雄不耐煩地插道：“他一個小光棍，你管他幹什麼？”

梁菲婭覺出了丈夫的反常，“老周，你怎麼啦？”

週一雄沒理她，過了一會兒，

“咳——”他長長地嘆了口氣，仰頭無力地靠在沙發上，說：“出事了！”

十、四伏

梁菲婭急問：“出事了？怎麼啦？”

“學校裡有人舉報我——”週一雄懨懨失神地說：“舉報我是道貌岸然，挪用貸款的貪汙犯！”

梁菲婭愕然驚問：“你說什麼？貪汙！”

週一雄頹然道：“剛才，校紀檢的人陪著檢察院的人，和我談過了。”

“到底怎麼回事，你快說呀！”梁菲婭的臉，唰的白了。

賀飛也驚得不輕，難怪那兩個女生說得那麼尖酸，那麼有鼻子有眼兒。

週一雄仰在沙發上，有氣無力地說：“前幾個月，學校出面擔保，飛雲向銀行貸的那4000萬，本是說好用於飛雲收購貨郎線上的，後來貨郎線上把價格一抬再抬，雙方就沒談成，不是才有了飛雲自己增設Be　to　c　頻道這回事嗎？為增設Be　to　c　頻道購買的3000多萬裝置，就是從4000萬的貸款裡出的。原打算等增加的裝置帶來了收益，悄悄作個賬外處理，收支平衡後把貸款還回去就沒事了，可現在，離收支平衡還差一大截呢！”

“那又怎麼樣嘛？”

“哎——你不知道，”週一雄看著梁菲婭說：“私自改變貸款用途，現在是犯法的，而且為了節約成本，買的裝置大部分都是水貨，沒有正規票據。舉報人，就此舉報我詐騙貸款，挪用公款，貪汙受賄！”

“啊！”

“這他媽是誰砍的磚頭啊！王八蛋！”一直沒答茬的萬福利忿然插進來，“不是栽贓陷害嗎？明明是個擦邊球，哪有那麼大的事啊！老周，沒事，我們都可以給你證明！”

“證明也沒什麼用啦！”週一雄的臉色甚是難看，“說我買裝置時貪汙受賄倒不要緊，我沒收過一分錢好處，當然不怕了。可是私下變了貸款用途，又沒和學校打招呼，買的還是走私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