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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
“賀飛!”龐警官猛然一拍桌子,怒道:“你以為——你在和誰打交道?這裡是刑警隊!你以為——‘不知道’三個字就能幫上她了!你以為說一堆‘不知道’,我們就拿你沒辦法了——做夢哪!”
賀飛悶頭道:“沒做夢,我真不知道。”
這時,門一開,肖隊長被叫了出去。過會兒,肖隊長回來對賀飛說:“你先坐這慢慢想吧,什麼想起來什麼時說,還不成,我們只能給你找個更踏實的地方去想了。”
說完,他把龐警官叫道門口,耳語了幾句,而後,肖隊長出去了。
龐警官點上煙,隨手把打火機摔在桌子上,沒好氣的說:“想混過去——別做夢了!”三陪,小姐,殺人犯——這是那個令他魂牽夢繞的女孩嗎?這怎麼可能,是那個美麗善良的女孩?賀飛恍恍惚惚地想,有可能,他倒願意趕快做一個夢,在夢裡找到念雲,問問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五、風中的眼睛
五年多以前,父親尚未馬失前蹄時,賀飛的家在北京,能算是有一點點優越感,安逸,無憂的三口之家。
自從邁入不惑之年的父親,當上了那家區屬二甲醫院的院長,家裡家外,全有點脫胎換骨的意思。
家裡,小兩居不住了,醫院給了個大四居,舒適,有檔次。
家外,賀飛中考時考得不好,父親一個條子,他便進了全區最好的高中。母親抱怨了多年的檢驗員工作,記不得從哪天起,賀飛給她打電話時,那邊橫了吧唧的“等著”,變成了客客氣氣的“哦,找科長啊,您等會兒啊”。
連著幾個假期,賀飛全沒在家裡待著。冬天,父親帶他和母親去三亞,海口,福州,鼓浪嶼;昆明,麗江,大理,西雙版納。夏天,往北,大連,長春,哈爾濱,還出了一次國,北歐十日遊。
對賀飛來說,唯一變化小點的是他的學習成績——他那時的興趣太多了。
哪個網遊要公測了,哪個網站又放靚號了,皇馬,巴薩什麼時來;NBA的季前賽到中國打幾場
家裡的變故,是由吵架引起的。吵架的原因,是母親懷疑父親醫院的一個護士,把父親的魂兒勾走了。父親不承認,他說母親是更年期,讓她去查查內分泌。
之後,拌嘴變成了吵架,吵架變成了對罵,對罵變成了動手,最後動手變成了動武
一天,又動了手,爆吵後母親晃著手裡的信封說,你再不把那個浪貨開了,我就把你吃拿卡要的材料,還有那浪貨給我寫的認罪書,一塊扔到信筒子裡寄到衛生局紀委去,誰也甭過了!父親也急了,火上澆油地說有本事你就寄!
母親聽後幾乎失控,出門去了郵局,她本想把那女的寫的認罪悔過書,寄到衛生局去臭她,順便噁心父親一下。萬萬沒不到,盛怒之下,她把為嚇唬父親寫的那份,檢舉他有經濟問題的材料給扔了出去
父親被抓後很快認了罪,可人家查出的數目,和他承認的數目差著好幾十萬。母親邊詛咒父親,邊傾家蕩產為他退賠,賣光了所有能賣的東西,又向親戚借了十幾萬,勉強湊上,父親仍被判了十一年。
大四居被收了,又回到那個小兩居,所有的電器,包括他的電腦,原來的傢俱,擺設,甚至絕大部分的衣服和鞋子,什麼都沒了。頃刻間,賀飛明白了什麼叫一貧如洗,一分錢掰兩半花的日子。
雪上加霜,母親的科長也丟了,收入隨之少了一半。
母親算了賬,即便一千多點的工資每月留下一多半,借的那些錢到她退休也還不清債。無奈,她在小區裡找了個活兒,下班後去伺候一個癱在床上的老太太。
賀飛恨父親,他更要幫母親。搬回小兩居的一個月後,當他把省下來的飯費交給母親,母親和他抱頭痛哭。哭過,母親說:你一定要考上大學,不然就僱人打斷他你的腿,讓你和你爸一樣沒臉見人!
母親變了,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了,偏執,暴躁,喜怒無常!
更可怕的是,還把他當成了父親的替身。和父親沾邊的一點小事,一個類似父親的動作,甚至父親用過的某種口吻,也會隨時引起母親的暴怒,他還不能解釋,越解釋母親越急,再有理也沒用,只能把母親的大罵升級成劈頭蓋臉的爆打。起先,發洩完,母親還說兩句後悔的話,不久,這也沒了。
賀飛知道,不怨母親,全怨父親。一分錢拜兩半花,或者說根本就無錢可花的日子,他不在乎,他只求母親少發點脾氣,寧可少吃幾頓飯,他也認了。難過的是,母親的脾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