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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聲吵雜結帳上路的、飲茶用餐的,將小小一個店面擠得好不熱鬧;有那晚到的、找不著座位的,正同那小二哥爭論得面紅耳赤,可是說也奇怪,就是沒有人敢動最角落那一張桌子的腦筋。
此刻的文泰來像座鐵塔似的坐在那兒,鬚髮散亂、眼布紅筋,面色蒼白得嚇人,桌上的饅頭、燒餅早就涼掉了,可是他好似一無所覺,仍然動也不動的瞪視著桌面。
打從清晨在客棧卸下第一塊門板的時候,店小二就發現他失魂落魄的站在門外,接著,從點完早點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沒有發現他移動過,彷佛時間已在他身上凝結了一般。
然而,沒有人知道此刻文泰來內心情緒的起伏,就像那大海中的波濤一樣的洶湧,而他正運用著無比堅韌的毅力,強自按捺住衝往臥房一探的衝動。不錯!他是沒有勇氣目睹自己的嬌妻與拜把兄弟赤裸裸交頸而眠的畫面,但是他更渴望知道是否從此以後就可以卸下感情與道義上的重擔?
時間一刻刻的過去,小店裡又恢復了平靜,只有櫃檯上老掌櫃撥動著算盤的「答!答!」聲,文泰來突然想到他不能這個樣子讓會里的其它兄弟看到,他們三個人的事,目前還不宜公開,必須要好好商量、研究,於是,立刻大步往居處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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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冰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客店的,「金笛秀才」的絕裾而去,令她既意外又傷心,當場痛哭起來,直到遍體生寒了,才渾渾厄厄的迴轉寢居。
剛一進門,就感到一陣子的天旋地轉,她知道一定是受了風寒,同時更明白這種經過激烈交合之後,遭寒氣入侵的「夾陰傷寒」非同小可,於是立刻燒水洗浴,將全身搓得通紅、出汗,再熬了一碗濃濃的薑茶喝下之後,天色已將破曉,人也累得彷佛脫了力一般。
這時候才想起了文泰來至今徹夜未歸,這到底又為了什麼?她決心一定要問個明白——為什麼自己丈夫非要這麼做不可?難道僅僅是為了報恩?
於是駱冰便強打精神坐在桌旁等候,一邊腦子裡胡亂的想著,然而這一個夜晚所發生的事,實在是損耗了她太多的體力,所以很快的,在不知不覺間已趴在桌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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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方面,隨著居處的接近,文泰來緊張得好象可以聽到自己急促的心跳聲,手心裡溼淋淋的全是汗水。
在房門外深深的呼吸了幾口氣、壓制住激盪的心情之後,他舉起略帶顫抖的手臂,輕輕的將房門推開,首先虎目迅速的向床榻一瞥,入眼凌亂的被枕和那穢跡斑斑隱有一點血跡的床單,使得「奔雷手」的內心一陣絞痛,暗暗吶喊道:
「天啊!居然幹到出血了!十四弟你也太過份了!唉!冰妹!我實在想不到妳已飢渴若此?!這都怪我!都怪我沒用!」
幾乎在同時,他也看到了趴睡著的駱冰,趕緊驅步向前,輕輕的撥開她披覆在臉上的秀髮,低聲喚道:「冰妹!冰妹!」
只見駱冰原本冰滑白嫩的嬌靨,現在卻火熱通紅,文泰來心疼地趕緊將她抱到床上,手忙腳亂的拿溼毛巾給她擦拭,痛惜的埋怨道:
「唉!冰妹,妳也太不愛惜自己了!以後妳們日子、機會多的是,為什麼非要圖這一時之快?放縱成這個樣子?」
這時候昏睡中的駱冰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喃喃囈語道:「別走!別走!
別扔下我」同時將他的手臂緊緊的拉按在她豐挺的酥胸上。
文泰來的內心又是一陣子的抽痛,腦中尋思道:「十四弟一定帶給冰妹很大的滿足和快樂,冰妹已經捨不得他離開了!他們兩人怎麼可以如此對我?啊不!不!文泰來啊!文泰來!虧你是個恩怨分明的大丈夫,十四弟對你這麼大的救命之恩,如果他和冰妹真的兩情相悅,你該祝耕們才是!怎可學那氣量狹小的匹夫?」
正在天人交戰、思緒紛紜的當兒,門外傳來了心硯的叫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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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這一頓飯氣氛出奇的沉悶,每個人都似乎若有所思,也都好象作了虧心事怕被拆穿一般,有點緊張、有點不自然,真正內心坦然的只有徐天宏和心硯,但是前者為了昨夜在嬌妻身上沒兩下子衝刺就丟盔卸甲、夾棍而逃正懊惱不已,尤其看見周綺始終沉著一個臉,更是小心奕奕,絞盡腦汁想討她開心,使得一向精明的「武諸葛」完全忽略了其它的異狀,而心硯自從知道駱冰生病之後,一顆心也早就懸在美豔的義姐身上,更遑顧其它了!
終於,陳家洛開口說道:「心硯!你交待掌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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