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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真的決定要讓他們離開?”站在他身後的步子棠踏前半步,也探頭向下方望去。
“是!”拓跋虎魂頭也不回地回答,聲音鏗鏘如鐵。
“但是你的樣子不是這樣說。”步子棠搖搖頭,不以為然地噘起唇。
“我的樣子是什麼樣子?”拓跋虎魂還是沒有回過頭去,只是歪著頭,目不轉睛地看著下方,眼神炯炯,就彷彿要看穿底下馬車的車蓋,看向車中坐著的人。
步子棠笑一笑,輕聲回答:“生不如死的樣子。”
如被觸到痛處,拓跋虎魂渾身一震,眼皮閉下,又張開,青綠的眼瞳中閃動著痛苦不已的光芒。
車轔轔,馬蕭蕭,馬伕不時揮動馬鞭,鞭策馬車前行,杜南穿著裘衣,騎馬在旁邊護送,馬蹄、車輪,在雪地中留下連綿不斷的軌跡,接著,又被寒風掩沒。
坐在馬車中的翠姬不時探頭,用帶著忐忑的眼神張望窗外,同時,用無法自制的雀躍語調對夏玉言說:“玉言,我們被人捉走這麼久,爹孃一定很擔心我們,回到村子一定要立刻向他們請罪,現在我已經懷有你的骨肉,他們一定不會再為難我們。玉言,你說玉言,玉言,你怎麼不應我?玉言,玉言”
在一陣用力地搖晃中,夏玉言總算回過神來。抬頭,才發現是翠姬正用雙手晃著他的肩頭,“翠姬,怎麼了?”
“我叫你很多次了,怎麼都不應我?”
“抱歉,我正在想事情。”夏玉言揚起眼簾,眸子對上開啟的車窗,眼神不覺飄遠。
離開巖堡已經三個時辰了,漫天銀雪,滿地寒霜,景緻四望如一,路途難辨。只知道已經距離拓跋虎魂越來越遠,心裡的感覺也越來越怪,說不出的難受。
“玉言,你你在想那個男人?”見他再次陷入沉思,翠姬顰起蛾眉,美麗的臉孔微微扭曲。
眼瞳轉動,夏玉言的眼神再次落在翠姬身上,看著她臉上掛著的委屈、怨霾,他心中有愧,緩緩牽起唇角,露出一抹安撫的笑容,“你誤會了,我不是在想他。”
“他們都是畜生,怪物,土匪!玉言,我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肯放我們走,不過,他一定是有陰謀的!”
“我知道”聽著翠姬的話,夏玉言緩緩點頭,他知道拓跋虎魂為什麼願意放走他們,不是因為所謂的陰謀,而是因為“愛”——真正的愛。
放走他們,就是最好的證據。
“玉言,我求求你,別再想他。”
“我答應你,我不會想他。”伸手,輕輕環著翠姬的肩頭,感到她的身子正在激動發顫,夏玉言心中自然憐惜不已,遲疑片刻,便說:“其實,我剛才是在想我們未出世的孩子的名字。”
“真的?”翠姬挑起眉尖,半信半疑地看著夏玉言。
“是真的!”他點點頭,微笑著說,“我想,無論是男,是女,名字中都用一個桂字,你說好不好?”
“好。”翠姬這才笑了,秀靨如花,右手隔著棉襖輕輕撫著肚皮,身子偎在夏玉言身旁,嬌聲說,“男的就叫折桂,女的就叫丹桂,這好不好?”
“只要你喜歡就好了。”
頷首笑答,半斂的眸子落在翠姬的肚腹上,瞳仁中卻不見有什麼歡喜之色,壓在肩上的是負任,是內疚,是憐惜,而佔據在心頭的卻是另一張臉孔
回到村子裡時,已經是春未了,杜南在村口將一箱金元寶交給夏玉言後,便帶著車伕離開。夏玉言本來不想收,但迴心一想,他以後還要照顧翠姬母子,錢財於他實在非常重要,只得收下了。
入村,先去拜會翠姬父母,其時翠姬的肚子已高高挺起,難以隱瞞,翠姬父母見了兩人,先是擁著翠姬飲泣不斷,其後,就憤怒扯著夏玉言,要以拐帶閨女之名將他送官究辦。
夏玉言千口莫辯,只得垂頭懇求他們的原諒,並聲稱自己在外地經商,發了一筆大財。翠姬父母本來不信,但見他竟能拿出整整一箱的金元寶為證,才相信了,態度頓時有變,只對夏玉言訓話幾句,並著令他儘早將婚事補辦,把翠姬迎娶過門。
夏玉言當然一一答應,奉上聘禮後。又依著他們的意思在不遠處的城郊置一所大屋,丫環僕役十數。
大紅花轎很快就過門了,熱鬧的喜事過後,一切歸於平淡,翠姬的肚子一天比一天挺起,人也益加豐腴,屋前的池塘裡種的蓮花盛開,蓮子豐收,人人都說是個好兆頭。
妻子賢淑,衣食無憂,日子幸福美滿。只是每當夜闌人靜,總是無法入眠,看向枕邊人美麗的臉孔,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