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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你還在這裡,趕緊起來吧,不必如此多禮。”說著,伸手攙起了他。
當年我和母親一進這裡,他就是這裡的守衛。他最是好脾氣,那時我溜出去玩,就最愛挑他當值的時候,即便被發現,說兩句好話也可以照走不誤。我心中感激,搞到了什麼魚啊肉啊,等媽媽做好了,總會趁沒人的時候偷偷給他拿一些下酒,他就笑呵呵地收下,也沒問過來源想不到,他至今仍在這裡。
他拿出鑰匙,去開冷宮的門鎖,我向四周看看,笑道,“老李,又只剩你一個了?”
他連忙解釋道,“小吳不太舒服,小於小李有點事兒,很快回來,陛下不要誤會。”
什麼誤會,原來就是這樣,他好說話,別人有事就會讓他盯著,他也從不拒絕,久而久之,常常所有人都去躲懶,只留他一人在這裡,反正冷宮都是弱質女流,當然除我之外,也不擔心會鬧出什麼事來。今天肯定又是這樣,只不過躲懶的人全換了,變成了我不認識的什麼小吳小於小李。命運真的很有趣,十多年了,我的人生歷盡了無數曲折起伏,翻覆變幻,而對於他,生活竟似毫無變化,這十幾年倒像一天一般。到底哪個更幸運些呢,還真的說不上來。
門開啟,他等我進去,回手關了門,道,“陛下是來看王皇后的病吧,我帶您去。”
我一愣,明白了,笑問,“老李,我來你好像並不太驚訝,而且,你怎麼知道我是來探病,而不是來看茹姐姐,或是故地重遊緬懷舊事的?茹姐姐捎的話,是從你這兒傳出來的吧?”
老李愣了,然後摸摸頭,笑笑,“陛下英明。”
我嘆口氣,“老李,你就是濫好人,倒不怕給自己惹麻煩走吧,她們在哪兒?”
“在後院,”老李在前面帶路,引著在我庭院迴廊間穿行。
其實不用他領,除了更破舊些,這裡幾乎還是老樣子,好像時光在這裡停滯了一般。曾經的雕樑畫棟,只餘一個大架子。一束束陽光穿過屋頂的縫隙射進來,在光束中,可以看到灰塵在緩慢地旋轉輕舞,新的蛛網閃爍著七彩的珠光,還有斑駁褪色的柱子和牆壁,清晰地暴露出每一道歲月的痕跡。人走過的時候,會將灰塵的群舞打亂,將它們帶出一個個漩渦,殘破的蛛網也會在這時飄擺起來,伴著地板嘎吱嘎吱的呻吟,告訴來者,這裡的古老。
穿過兩重院落,一個人影也沒見,這裡更加冷清了。我和媽媽住這兒的時候,前院還有個趙婆婆,是太祖爺那會兒的舊人,性子刻薄刁鑽,待我卻好。中間住著張姨和瘋了的宋姨。張姨做菜的手藝和我媽有一拼,但比我媽能幹得多,至少不會切兩下菜,就叫手痛,扔給我幹,只是,可能因為這種地方住久了,她的身體不好,常常是舊病未去,新病又來,一年到有半年是躺在床上。宋姨雖瘋了,倒不傷人,只是整日坐著發呆,有時會唱歌,聲音很好聽,不過一唱就好長時間不停,到最後嗓子都啞了,就有些糝人了。媽媽和我離開後沒多久;趙婆婆就去世了,張姨和宋姨是我在登基後,讓人把她們送回了家;如今,這宮裡應該只有兩個人了。
出了穿堂,就來到了後院,忽聽門響,抬頭一看,視線正和對面堂屋出來的一人對了個正著。
那是個身材高挑勻稱的女子,二十多歲,鵝蛋臉,眉目秀雅,卻略顯憔悴,一身淡青衣裙,做工很好,只是有些舊了,不過十分乾淨整齊。
她一手端了盆水,一手帶門,見了我,人就愣在了那兒,好一會兒,她的嘴唇才抖了兩下,喃喃吐出兩個字,“陛下,”然後,咣啷一聲,盆就掉在了地上,水濺出來,溼了她半幅裙襬,她卻恍若不覺,急急撲過來,一下跪在了我的腳邊,聲音哽咽,“陛下,您終於來了。”
我趕忙去扶她,應道,“我來了,茹姐姐,別急,先起來。”
她抓住了我的手,卻並不起身,仰頭看著我,眼中淚光瑩然,卻微微一笑,道,“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還好。”說完,眼一合,人一歪,竟是暈了過去。
我一下把她摟在懷中,有點慌,回頭急急問道,“老李,她這是怎麼了。”
老李幾步搶過來,幫我把她扶到廊下,靠著柱子坐好,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舒口氣,道,“應該沒大事,只是累的。王皇后病了一個多月,一直是她一個人照顧,這幾天王皇后病重,她更是沒好好吃過飯睡過覺,歇歇就好了。”說著,他用手使勁掐了掐她的人中,果然,沒過一會,茹姐姐就悠悠醒了過來。
她的目光開始還有些茫然,等看到我,眼神一下子就凝聚起來,手向我伸過來,我連忙握住,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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