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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出手,托起了他的下頦。
他猶豫一下,緩緩抬起眼,望向了我,裡面無數情緒飛快流過,最終剩下的,卻是滿滿的歉意
歉意?為什麼是歉意?難道,我猜對了?難道,即使見不到我,也沒有什麼牽掛不捨,只有輕鬆自得?想到這裡,我心頭猛地一顫,不由厲聲問道,“為什麼?你就這麼怕我?不喜歡見到我?”
他一驚之下,慌忙答道,“臣不敢”
我怔怔望著他不敢?是不敢?只是不敢很好,很好我輕輕一笑,忽地鬆開手,跌跌撞撞退後兩步,然後靜靜看了他片刻,猛然轉身,拂袖而去。
不記得怎麼回了寢宮,只記得心中又是難過又是失落,胸口彷彿堵了什麼,又是一陣陣的窒悶煩躁。宮中眾人見我這樣,一個個戰戰兢兢,垂首屏息,唯恐引火上身,看得我更是憤懣。最後還是小祿子小心翼翼地湊過來,輕聲問道,“陛下,前日臨安府許大人送了兩個歌伎來,到是唱得好曲子,要不要”
我皺眉擺手道,“什麼歌伎,不要不要”
正在這時,有小太監稟告道,“陛下,西院膠州王殿下遣人來問陛下是否得閒,說他新得了兩罈女兒紅,陳年佳釀,又備了幾個小菜,不知陛下可願撥冗一敘?”
我這才想到,剛剛還答應二哥,正事一了就過去看他,結果心緒煩亂之下,竟然忘了,真真該死。於是連忙答應,起駕又去了西院。
我到的時候,才知他久候我不至,此刻正獨自一人在房中喝酒。我心中更加愧疚,也沒讓通稟,徑自向後堂而去。
此刻天色已暗,房中卻並未點燈,只有我身畔內侍手中的宮燈帶來了一片桔色的暖光。藉著燈光我抬頭看去,只見房中陳設精巧奢華,雕花七寶格內,隱現珠玉之光,紫檀沉香案上,玲瓏寶瓶之內,幾朵碩大的牡丹婀娜盛放,再往裡看,金鉤玉帳,繡幄低垂,薰香嫋嫋,混著濃濃的酒香,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曖昧旖旎。
我心頭一跳,口中禁不住有些發乾,猶豫一下,揮了揮手。
身旁內侍躬身一禮,將燈撐在架上,彎腰退了出去。
我強抑混亂的心跳,一步一步,緩緩向內走去。走到雕花月洞門之前,看著半垂著帷幄,卻不禁猶豫了一下。
就在這時,裡面響起了一個低澀的聲音,“陛下來了?”接著,眼前一亮,卻是裡面有人點亮了蠟燭。
我不由抬首向裡望去,只見窗邊錦榻之上斜倚著一個人,正是二哥,可此時的他,卻與白日判若兩人。他已換去了日間的冠帶錦袍,只隨隨便便斜挽著頂發,烏黑濃密的長髮披了一身,直蜿蜒到腰際,襯在身上深紅的細緞袍襟之上,豔麗得幾近妖異。他似乎喝得多了些,左手支頤,右手持杯,慵懶地倚在几上,微微仰著頭,一張臉豔若桃花,狹長的鳳目半睜半閉,水光瀲灩,嬌豔的唇半開半合,明麗潤澤,看得我腦子嗡地一下,身體不自覺地開始有些發熱。
這時,二哥斜斜瞟了我一眼,低低笑道,“怎麼傻站在那兒,過來啊。”
我深吸了口氣,定了定神,這才走了過去。走到他身邊的時候,才見案上歪七扭八地扔著幾個酒壺,我不由皺了皺眉,伸手奪下了他手中的酒杯,責備道,“怎麼喝這麼多?”
他被我帶得身子一個不穩,晃了晃,最後側俯在了案上,卻兀自仰頭對我笑道,“陛下無恙歸來,臣心中高興,不覺多飲了幾杯”
高興嗎?應該吧?可只是高興嗎?未必吧?我在心中暗歎一聲,扔下手中的酒杯,俯身抱起了他。
他也並未掙扎,任由我抱著他,身體棉若無骨,軟軟靠在我懷裡,雙手輕輕抓著我的前襟。他似乎剛剛沐浴過,長髮半溼,身上淡淡地彌散著松針的清香。離得近了我才發現,他似乎只穿了那一件寬大的長袍,胸前衣襟半開,露出了一大片光潔細膩的肌膚,白皙之中隱隱透出層粉色,長袍下柔韌的身體很熱,隔著衣服都有些燙手。
我的呼吸不由一亂,急急把他放到床上,剛鬆了口氣,正待起身喚人準備醒酒湯,卻覺他抓住我衣襟的手驟然一緊,然後,他掙扎著勉強坐起了身,卻是晃晃悠悠,根本坐不直身子。
我又是無奈地嘆了一聲,小心地扶著他,靠在我懷裡,輕聲問道,“怎麼了?”他卻好一會兒都沒說話,只急促地喘息著,火燙的身體緊緊貼在我胸口上,灼熱的呼吸夾著酒香噴在我的頸間,微涼柔滑的長髮掃過我的臉頰,讓我身上的血都開始著了,他這才慢慢平復了呼吸,在我耳畔,低低問道,“陛下,那天,你聽到了我和王茹說的話,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