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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此時雙方行事都是慎而又慎,唯恐讓對方產生什麼聯想,做出錯誤判斷。就如,太后和盧衡一直對我的胡作非為故作不知,不加干涉。而我則對朝政完全放手,聽任太后和盧衡決斷。
我們之間的關係,現在處於一種最微妙也最脆弱的平衡之中。就像兩人一起用頭頂著大缸走在鋼絲上,全身繃緊,維持著平衡。
可是,我這兩日的行為,顯然觸動了這種平衡,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起來。
有時候,我真的希望,我可以像小孩子一樣,用最簡單的想法,最直接的方式,解決問題。我想幹乾脆脆和我的先生說,“權力什麼的,你喜歡,拿走便是,只要讓我平平安安、舒舒服服地過日子,就行了。”可是,即使我說了,他是否會相信,即使他相信了,做出了承諾,我是否就能相信,即使我相信了,朝中眾人又是否會允許這種局面的出現?
所以,即使我再不情願,再不擅長,鋼絲,仍要繼續走下去。
24。長談(上)
盧衡就在上書房等我,我進門的時候,他正負手欣賞壁上先帝的手跡,“海納百川有容乃大,壁立萬仞無玉則堅”。無慾則堅?笑話,這世上人,哪個真能做到無慾?名利、權勢、情義總有一樣讓人割捨不下,所以個個營營役役,醜態出盡,這才是煙火人間。
聽我進來,盧衡轉過身,迎上來,俯首行禮。
我道聲,“盧愛卿平身。”伸手扶起了他。
我知道,今天時間一準兒短不了,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坐下談,想想又算了。我坐了,要讓他站在一邊,實在有些輕慢了他,他心裡難免會有想法。如果讓他坐,他最是講究禮法,必會推辭,即使坐了,也是斜千著身子,象徵性地坐坐,那比站著還累。所以,還是大家都站著吧。
於是,我們就這樣面對面站著,我先開了口,“盧愛卿一向事務繁忙,難得今日進宮,卻不知有何要事?”
盧衡聞言,微一遲疑。
我轉念一想,糟了,我那麼多廢話幹嗎,直接問他因何而來不就完了。他會不會以為,我說他事務繁忙,是譏諷他不肯交權,又說他難得進宮,是暗喻他對我不恭?
果然,盧衡躬身一禮,道“陛下,臣自得先帝信重,無時不以鞠躬盡瘁報效先帝和陛下為念,”這個是說,讓他主政是先帝的意思,而他也不是貪戀權勢,只是一心為國。
“,臣資質魯鈍,每日戰戰兢兢唯恐有虧職守,殫精竭慮力求政務無差,卻因此輕忽了對陛下的禮數,臣心中不安,還望陛下恕罪。”說著,又施一禮,才續道,“臣聽聞陛下微恙,今日特來探望,不知陛下可曾延醫用藥?”這個是解釋為什麼久不入宮,附帶請罪,並說,我不是不關心你,你看,你一生病,我就趕緊來看你了,同時解釋了入宮的目的等等,生病?!
我腦門上的汗,忽一下就冒了出來。我怎麼忘了,今天沒去早朝,理由就是生病,現在卻活蹦亂跳,精神奕奕地站在這裡,同他聊天,這哪兒像病得上不了朝的樣子啊。我覺得臉騰地就紅了,一瞬間彷彿回到了小時候,裝病逃課被他捉住,於是脫口而出,“對不起,先生。”
一句話出口,兩個人都愣了。
先生二字,我有多久不曾對他叫過了。一時心中百感交集,張了張口,卻再說不出話來。
盧衡也是一語不發,只看著我,神情未變,不過,總如古井無波的眸子,竟似蕩起了一點漣漪。
半晌,盧衡垂下眼簾,拱手肅容道,“陛下折殺臣了,先生一稱,臣不敢當,對不起三字,臣更是萬難承受。”
見他又變回原來的樣子,我心裡一空,為什麼,我們之間竟變成這樣?心中酸楚,再難忍耐,上前一步,想要挽回什麼似地,拉住了他的袖子,懇顏道,“先生,我們不要再這麼說話了,好不好。不管怎樣,我總當你是先生。淇兒偷懶,沒去早朝,先生若生氣,罵淇兒一頓,好不好?先生”說著,還用手搖了搖他的袖子。
後來回想起來,我這麼大的人,做出這種動作,真是有夠噁心人,只是當時做來,自然無比,彷彿真回到了小時候,可以無所顧忌地,向最疼我的先生撒嬌。
盧衡大概就是被噁心到了,看著我,半晌沒說出話來。
終於,他輕輕搖了搖頭,低嘆一聲,“陛下”稱呼沒變,面色卻和緩了許多。
我心中大樂,趁熱打鐵,趕緊道,“先生,這裡太悶,我們換個地方聊好不好?”
於是,我就拉著他,一路來到了御花園。
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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