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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先生竟沒有來。
每日早朝,我一進大殿,第一眼就會看向右側班首處,盧先生就站在那兒。我們的視線一對上,他會對我微微一笑,於是,我就會覺得心中分外踏實,再有什麼,也不怕了。
可是今天,那個位置卻空著。
我微微蹙了蹙眉,這時一個小太監走近前來,低聲道,“陛下,盧相剛剛遣人告罪,說昨晚回宮時遇上大雨,著了風寒,半夜就發起燒來,今早燒還未退,因此告病一日。”
我一驚,心中擔心,此刻卻又不便細問,於是只點了點頭。
百官行禮完畢,我坐上御座,這才發現,往常空著的左側班首,竟然有人——安德王竟然來了。
我登基之後,安德王官復原職,位居左相,可是沒過多久,他就生了一場大病。後來病雖好了,身體卻一直不好,早朝十次能來一次就不錯,朝中事務也很少過問,怎麼今日竟來了?
我心中隱隱湧起一絲不安,今天是怎麼了,往常不來的人來了,該來的人卻沒來。
盡力表現得若無其事,我和顏問道,“十七皇叔來了?近日身體可是大好了?”
安德王上前一步,拱手道,“有勞陛下動問,臣這兩日倒是好了些。”說罷,卻又猛咳兩聲,倒帶得渾身的肥肉都在顫抖。
這老頭,又胖了,我暗歎,看他往那兒一站,簡直就像座肉山了,我瞧他這病,就是胖出來的。還好盧先生沒來,否則兩人並排一站,這形象也差太遠了,慕容家的臉都要被丟光了。
心中這麼想,口中卻道,“如此就好,朕心甚慰。來人,給安德王殿下搬把椅子,若累著了,病勢再反覆就不好了。”
安德王自是一番推讓,我自是堅持到底,最後,他終於坐下了,我卻差點笑出來。
不知哪個小太監這麼沒眼色,拿了把帶扶手的椅子過來,椅子又不大,以安德王的體形,要坐下去,可著實不易。費了半天勁,他終於坐了進去,肉卻從扶手縫裡擠了出來,恐怕一會兒要起來會更難
不過,看他這麼一折騰,我的心情倒是輕鬆了一點。
然後,朝會就開始了。
幾名大臣上前奏事,基本都是已定好的事情,拿到這裡來,不過是走個過場,我只要點點頭就行了。一件一件處理過去,並沒有什麼反常的事情,我心中不安漸漸消退,開始有些走神。
不知先生現在怎樣昨兒看天色,就是一場大雨,我該讓先生留下的,那樣他也不會淋了雨
正想著,忽然兩個字鑽到了我的耳中,讓我一下子回過神來。
卻是大理寺在稟告對朔州皮甲一事的審理結果。那件事情,基本是按我的方案——其實是周錫鴻的方案——處理的,兵部和工部都有人因此丟了烏紗,進了大理寺。此時審理已畢,整個經過也搞清楚了,判罰已下,事情算是基本結束。
聽到這兒,我有些高興,這是我處理的第一樁較為複雜的政務,終於還算順利,看來我還是有點潛質的,呵呵。
又過了一會兒,看看沒什麼人上前了,我決定,該我了。
我清了清嗓子,四周一下子針落可聞,我正容道,“朕還有件事,要與眾卿商議一下羽林衛統領一職空懸已久,京畿防務無人主持,實是不妥,朕以為,人選應儘快確定眾卿可有什麼想法嗎?”
大概沒人想到,我會突然提出這麼一檔事,眾人面面相闕,一時無人做答。
這樣最好,趁沒人反應,我就定下來,省得橫生枝節。眼見兵部尚書一張口,像是要說話的樣子,我趕緊搶先道,“既然眾卿並無人選,朕倒覺得一個人十分合適新任虎威將軍金銳勇猛善戰,前日力破大苑,又立下偌大功勳,眾卿以為這個人如何?”
我難得說次話,你們總會給點面子吧,今天盧衡又不在,一般人應該也沒這個膽子,當面拆我的臺吧?
誰料我心中念頭還沒轉完,就見兵部尚書晉安出列,一拱手道,“陛下,臣以為金將軍雖然是員猛將,但若讓他擔任這一職務,卻似略有不妥。”
好,還真有給我拆臺的,晉安是吧,我記住了。
心中不滿,臉上卻神色更和,我溫顏道,“哦,晉尚書何出此言?”
晉安又是一躬身,道,“金將軍雖然勇猛,但到底年輕,經驗不足,為人又過於樸拙,恐怕現在還難以擔當這樣重要的職務。”
這個,雖然我不愛聽,不過老頭說的還有點道理,可我也不能讓他說兩句就放棄啊,那我的面子何在?
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