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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是,秦家也是鮮卑大族,先祖當年隨同太宗一起平定天下,大燕建立後,被封為定國公,世襲罔替。子玉屬於族中大房,雖非嫡長子,襲不了爵,但手裡的錢卻從來沒缺過,要不然光靠那點俸祿,他也沒那資本敢日日風流了。想到這兒,我心裡踏實了些。
子玉看我一眼,又笑道,“更何況,這回足足可以休息一個月了,逍遙自在,比某人可好多了。”
我心中僅有的那點愧疚也涓滴不剩了,死子玉,哪壺不開提哪壺。一想到又要回到上朝學習,學習上朝的生活,我不由又是長嘆一聲。
和子玉分手後,我沒精打采地回了乾清宮。
還沒進宮門,就覺得氣氛不對,此時將近深夜,往常這個時候,宮門已經關了,裡面應該是一片漆黑寧靜才是。可這會兒,宮門大敞,宮中燈火輝煌。這也不算太奇怪,我偷溜被發現,給我留門留燈也是正常的。不過,裡面一片喧囂嘈雜就真的不正常了。安信治下甚嚴,這乾清宮中,向來最有規矩,這個時候,怎麼會亂成這樣?
想到這兒,我加快腳步來到門前,陪著過來的小太監連忙跟上來,高聲喊了句,“陛下回宮了。”
門內瞬間靜了下來,然後嘩啦跪了一大片,我隨意抬眼一掃,卻立時就呆了。只見跪著的眾人之間,有一片空地,上面伏著一個人,一動不動,從臀上到大腿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我愣了一下,然後急步趕了過去,俯身一看,只見那人面上不知是汗還是淚和著土,和成了泥,狼狽不堪,但是五官依稀可辨,不是別人,正是今天剛幫過我的太監小禮子,只見他雙目緊閉,竟如死了一般。
我大驚,轉頭喝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周圍的人聞聲都是瑟縮了一下,卻沒人敢抬頭看我一眼,我心中怒火更甚,又喝道,“都聾了嗎?朕問這是怎麼回事!”
終於,一個人膝行過來,低著頭,小聲道,“他犯了錯,安總管罰他在此受杖,要大家都來看。”說話的是小福子,大概從未見我發過這麼大的火,聲音有點哆哆嗦嗦的,全然不是平時模樣。
一聽是安信,一瞬間,我只覺腦子有點暈,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知道安信平時有些刻薄急躁,但從來沒想過他會如此狠心,又看看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小禮子,我只覺嗓子發乾,勉強問道,“是安總管?那他說要打多少?”
“這”小福子看了看我的臉色,吞吞吐吐不肯再說。
我心中積鬱的怒氣一下子噴湧出來,暴喝一聲道,“說。”
小福子嚇得猛一哆嗦,脫口而出道,“安總管說了,打死拉倒。”
我騰地站起身,就要衝進去找安信。
這時,突然一個微弱的聲音響了起來,“陛下,請等一下
我回頭一看,卻是小禮子醒了過來,掙扎著要起身。
我連忙止住了他,俯身扶住他,柔聲道,“沒事了,你別動。”
他扶住我的手,喘息了好一會兒,才勉強又說出話來,“陛下,您別怪安總管,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顧陛下安危,讓陛下獨自出宮,是我做事太糊塗”
“就為了這個?”雖然我已隱隱猜到,但還是不敢相信,就為了這麼點小事,安信竟下這樣的狠手!
一時間,我心中竟不知是什麼滋味,只喃喃道,“安信,怎麼會這樣”
只聽小禮子仍在艱難地說著,“陛下,都是我的錯,讓陛下面臨危險,讓安總管被太后責罵本來大家一直說,這回劉大總管沒了,安總管是最有希望升為大總管的,可是這回安總管失了太后歡心,恐怕一時很難再升了這都是我的錯”
安信是因為這個才會如此生氣?我無論如何不願相信這一點,但心中仍然很不舒服,我柔聲打斷了他,道,“好了,小禮子,你傷得太重,先別說話了。”
然後,我回頭衝旁邊罵道,“都是死人嗎?看他這樣,還不快去傳御醫!”
這時旁邊的人才反應過來,亂哄哄地站起了身,有的搶上來扶著小禮子,有的趕去請人。
我這才站起身,吩咐道,“先抬他回去吧,好好照顧著。”
眾人疊聲稱是。
我看著他們小心翼翼把小禮子抬回了房間,這才問道,“安總管呢?”
旁邊小福子偷眼看看我,小聲道,“其實這的確是小禮子的錯,安總管只是”
我狠狠瞪他一眼,打斷了他,“安總管呢。”
“在寢宮。”小福子縮了縮脖子,到底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