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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加煩亂,什麼心思都沒了,只顧頻頻看他他卻仍是一臉平靜他怎麼還會如此平靜?他不是知道我要離開了嗎?難道,相處這麼久,他竟毫不在乎?這麼想著,心中難免有些怨懟,更加難受。然後又要用盡自制,勉強鎮定下來,接著斟酌著措辭,接著一眼一眼瞟他。
就在這時,只見他眼望前方,悠悠道,“和州治內,鮮卑人很多,幾乎佔了人口的一半,這和江南諸郡的情況大不相同,你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我心裡格登一下,我當然知道,當年太宗爺費時三月才攻破和州,怒火積鬱,城破之日,竟縱兵屠城三日,據聞當日,一城盡赤。本來兩國交兵,城外百姓已逃得所剩無幾,三日過後,整個和州境內更是十室九空。天下大定之後,太宗將有功的鮮卑將士,遷入江北富庶之地,這其中,和州因為人口最少,所以收納的鮮卑人最多太宗皇帝英武過人,天縱奇才,以區區燕國一隅之地,吞魏滅梁,一統天下,凡鮮卑人,無不奉之若神,只是,就連慕容氏的子孫也不得不承認,太宗殘忍好殺之實,和州之事,並不是唯一一樁鐵一般的事實,無數漢人冤魂,這樣的仇恨,要如何化解,又讓我該如何辯駁?我的心一點一點向下沉去,靜默良久,才勉強道,“可是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們為什麼非要抱著舊仇不放呢?”
這時,一旁的錦帆卻冷哼了一聲道,“舊怨未清,新仇不斷去年和州江汛來時,和州西部江堤完好無損,和州東部卻在一夕之間崩塌。為什麼?還不是因為東邊住的都是漢人,哪個當官的來了,要刮油水不是從這邊刮?一場水,死了多少人?這筆賬又怎麼算?”
我怔了一下,這我倒是不知道,當初只知潰堤,卻不知這其中,還有這樣的內情。我遲疑一下,隨即道,“這件事朝廷已下令徹查,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時自會還死者一個公道。”
錦帆啐道,“查個屁!來一撥人,吃飽喝足,到堤上轉轉就走了。過兩天,再來一撥人這前前後後已經不知來過幾批人了,有幾個是真真正正來查訪勘測的?現在又查出來什麼了?倒是和州的地皮因為這些人,不知被州府老爺們颳了幾層!”
我無言以對,這件事的原因,我再清楚不過。開始,是盧家利用和州潰堤之事對付獨孤家,後來安德王被我攪了進去,和州就成了盧家和安德王鬥法的工具,最後兩派相互妥協,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這一州百姓卻成了犧牲品想到這裡,心中一陣內疚不安,偷眼看謝晴,就見他輕輕抿了抿唇,臉色沉肅,再找不到半點笑容,我心中更加難受,猛然轉開頭,不敢再說話。
後面的路上,眾人各懷心事,都是沉默不語。只聞馬車轆轆,馬蹄嗒嗒。
心內煩亂,我不由抬頭四望,哪知,沒一會兒已經發現了不對。此時正值春耕時節,路邊的田地中卻無人耕作,只見荒草,偶爾經過村落,也是房舍衰敗,渺無人煙怎麼會這樣?大水已退去了半年,這裡的情況怎麼還會如此糟糕?
微一思索,心中已隱隱有了些猜測,偷瞟謝晴一眼,只見他也正望著四周的景象,一臉黯然,終於沒敢再問。
我們向著和州府行進,隨著和州城漸漸臨近,村落也漸漸稠密,其中也有了人蹤。只是人人都是衣不蔽體,面黃肌瘦。反觀我們一行衣著光鮮,貨物眾多,煞是顯眼,每過一處總會惹來不少視線。然後當眾人目光落到謝晴身上的時候,幾乎無一例外地露出了驚喜之極的表情,立時圍攏上來,嘰嘰喳喳開始說話,鄉音甚重,我卻聽不明白。還有人大聲對著村中叫喊,然後,就有更多的人跑出來,看到謝晴,都是一臉興奮不一會兒,我們身畔就圍了密密一群人,七嘴八舌說個不休。
每到這時,謝晴總是臉上憂色盡收,微笑著,耐心地聽著,有時開口,也操著相似的口音。往往他一席話說完,周圍人立時臉現喜色,更有人忙不迭地磕頭作揖。最後謝晴總會命人從車上卸下幾袋糧食,交給村民中為首的人,自然又是一陣感謝之言,拜謝之禮。
我這才明白謝晴那一車車大米是幹什麼用的,又過了一處村落,終於忍不住道,“我以為你找尋寶藏,是為日後起事,卻原來”
謝晴此時臉色終於好了一些,聞言一笑道,“我想你或許已經猜到了,我們是昊天盟的人。朝廷只當我們是反賊,其實,我們更重要的角色,是漢人互幫互助的結社,這些自是分內之事。”
我也笑了笑,點了點頭,心中卻仍在回想著剛剛他每過一處受到的歡迎看來他到這邊,不是一次兩次,而且影響非常之大,想到這點,我心中不由一凜,當我意識到自己在想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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