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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撣了撣衣襟,淡淡道,“走吧。”
他看了看我,微一躬身,為我開啟了門。
出門一看,整個客棧中竟空無一人,一直走到後院,已經有一輛馬車停在那裡。
玄瑾和我一起上了車,出門還未行出多遠,忽聽一個熟悉的叫聲,“你們是什麼人?客棧裡的人是你們弄暈的嗎?”然後就是乒乒乓乓一陣交手之聲。
是錦帆?他怎麼回來了?我怔了一下,旁邊玄瑾已抬手撩起了車簾。我回頭望去,果然是他。他和幾個人打得正酣,偶一抬頭,立時失聲叫道,“小棠?”然後轉眼又看到了一旁的玄瑾,頓時大驚道,“玄瑾!小棠,你別怕!我這就來救你!”說著,出招更快了。
玄瑾微微挑了挑眉,看了我一眼,我轉過了視線,不再看車外。玄瑾手一鬆,車簾落下,把錦帆的身影隔了開去,隨即車子漸行漸遠,把打鬥聲也遠遠拋在了後面。
我低下頭,輕輕看著自己的衣襟,還是昨天那件衣服,身上似乎還留著淡淡的花香和茶香我猛地抬起頭,冷冷道,“那個計劃,可以繼續了”
150。歸途(上)
離了和州府,一行人急急向南而去。此刻御駕已到了南京府金陵城,我們要儘快趕去與他們會合。
路上,玄瑾將近日朝中大事向我簡要說了一下,京中還算平靜,北疆那邊西域都護府已具雛形,爭議最大的,還是我們的江南賦役新法。御駕所過之處,總有官員士紳上奏上書貶斥新法我聞言驟然想到了謝晴說的話,不由一陣恍惚,隨即驚覺,狠狠咬了咬唇,才沉聲道,“隨他們去吧對了,你去查查,和州賑災糧款分發之時,是否有人從中取利?”
玄瑾微微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
當天夜裡,我們宿在了玄冥教一處分壇之中。那是座很大的莊院,遠離城鎮,憑湖而建,湖上影影綽綽可見去歲的殘荷,莊院內外遍植杏樹。月色朦朧,輕紅難辨,只聞暗香,風過,落花如雪,婉轉飄零,卻被車帶得一陣急旋,最後碾於輪底蹄下,輾轉汙泥之間,終不可尋。
我心中莫名一酸,就在這時,車一停,已到了門口。車門開啟,一人恭立車畔,只見那人素髮雪膚,高鼻深目,正是玄瑛。
他見到我一臉喜色,俯身就要下拜,被我抬手擋了下來。我笑著道了聲辛苦,拍拍他的肩,扶著他的手下了車,當先一步向前走去。就見前方中門大開,路側兩排灰衣人,正恭恭敬敬垂手而立囚犯小廝當久了,這一刻,才終於找回了點兒過去的感覺
進入莊中,玄瑛已安排了酒宴,說是要為我洗塵。我不由笑道,“幹嘛不直接說壓驚?這一趟,可真是驚心動魄。”
酒宴之後,玄瑛引著我去休息。那是杏林之中一座獨立的小院,幽靜雅緻。整進院子,我住了正房,玄瑾玄瑛分別住了東西廂,除此以外再無別人,至於院裡院外暗中是不是隱了人,我就不知道了。
大概是晚上沐浴的水熱了些,又或是驟然回到了從前的環境中,精神比較興奮,當夜雖覺得疲憊,卻久久不能入睡。腦中紛紛亂亂,一會兒想想久疏的朝務,一會兒想想久別的幾人,唯一沒想的,卻是和州的,那個人眼看月至中天,仍是毫無睏意。無奈只得起身,找人溫了一壺酒,哪知一壺下肚,腦中愈亂,卻仍是毫無睏意,於是,再來一壺。
當我迷迷糊糊溜達出房門的時候,已經不知喝了第幾壺了。涼風一吹,我稍微清醒了點兒,仰著頭,盯著天上朦朦朧朧的月亮,發了會兒呆。眼看暗色的浮雲緩緩流動,終於將整個月亮都掩了去,天地頓時一片漆黑。我傻傻站在一片寂靜的黑暗之中,莫名其妙一陣恐懼,像被整個世界遺棄了一般,背脊生寒,填塞在心中的亂紛紛的事情,彷彿瞬間消失貽盡,心中空得發慌,像塌了一個無底深洞。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了一聲輕響,我驟然回首,就見一片桔色的柔光從東廂的窗扉之中透了出來。暖暖的燈光,頃刻就驅走了黑色的夢魘,我如見救星,本能地跌跌撞撞撲了過去。
到了門口,抬手就去推門,卻沒推開。再一用力,門卻忽地大開,我重心不穩,猛然向前一撲,正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一抬頭,就見一張清冷絕麗的容顏我震撼了大美人啊下一刻好眼熟啊
這時,大美人微微蹙了蹙眉,開了口,“陛下,你喝醉了。”聲音清冽,如寒泉碎冰。我正自陶醉,他卻一抬手,一把將我扯開,後退了一步。
驟然失去的溫度讓我心中又是一空。呆呆看了他片刻,終於受不住那重又湧起的陣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