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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詠心怔怔看了二哥片刻,然後,終於一笑,恢復了常態,點了點頭,向我行禮告退。小丫頭卻伏在他母親肩上,對我一笑,伸出了兩個手指。
我嚇了一跳,慌忙看向二哥,二哥卻低頭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這才鬆了口氣,道,“天晚了小祿子,安排他們母子就在宮中歇下吧,包一包玫瑰酥,一包核桃酥送過去,其它點心也備些。嗯,再把朕書房那套七重鏤空的象牙球送過去,算是朕給侄女的見面禮了。”
小祿子應下,夏詠心再次謝恩,然後深深看了我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眼見小祿子引著母女倆人越走越遠,終於在竹林中失去了蹤影,我這才轉過頭。卻見二哥正痴痴望著她們消失的方向出神,心裡頓時酸溜溜的,正想說話,卻聽二哥喃喃自語道,“我的女兒,我的親生女兒呢”說著,嘴角浮起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我的心情頓時好了,原來二哥只是看女兒,於是立刻道,“二哥若是捨不得,明日朕就封她做郡主,帶她一起回京便是。”
二哥臉上喜色一現,隨即卻又黯淡下來,道,“這麼小的孩子,又怎能離了母親?不必了。”
我胸口一窒,停了片刻,苦笑道,“當然是連母親一起帶回去。”二哥,你在等著我說這話嗎?
哪知二哥卻未露出歡喜之色,只怔了一下,回頭望向倆人消失的竹林,神情有些茫然,半晌驀然收回視線,轉向我,笑道,“累嗎?陪我喝兩杯如何?”
我有些反應不過來,停了一下才連忙點頭,然後提聲叫人備酒。
自從上次舟上遇刺,我便命子玉和玄瑾挑選最可信的人,組成了暗衛,隱於暗處,近身保護,晝夕不離,所以剛剛才敢把服侍的人都遣了下去。此刻我聲音未落,已有一名黑衣人現身跪倒,領命而去。
於是不過一會兒功夫,一隊宮人已帶來了酒菜。水榭無桌無凳,宮人便將酒菜置於小案之上,放在了欄邊椅上。
我揮退奉膳的宮人,又命暗衛遠遠守著,這才和二哥對面坐下,倚在欄上,舉杯對酌。
二哥說是要我陪他喝酒,卻自始至終也沒和我說幾句話。他只是自己慢慢地,一口口噙著酒,一杯盡了,再斟一杯。我只喝了幾杯就有些吃不消了,當他提起壺,看到我半天沒動一點的酒杯,也不惱,只一笑,就轉手又給自己斟滿了。除了喝酒,他大半的時間都在望著欄外遠方出神,可忽然之間,恍惚的眼神又會一斂,轉過眼,用奇怪的目光看向我,看得我心中發毛,當我乾笑著,想說點什麼打破那種怪異的氛圍時,他又會若無其事地緩緩轉開眼。如此幾番,我便也不再開口,轉過頭,學著二哥,擎杯遠眺。
不知何時湖上起了夜霧,飄忽迷離,岸邊的柳堤竹林若隱若現,皎皎銀輝被輕雲薄霧沖淡,朦朦朧朧灑向人間,讓人間的一切彷彿都陷入了夢幻之中。
我不覺一陣恍惚,這麼久下來,雖然喝得慢,不知不覺也喝下了十幾杯酒,本就有些暈眩,思維遲緩,此刻腦中更是隻餘一片虛無,好像充滿了輕薄的霧氣,記憶,思想,都隱在了薄霧之後。
就在這時,忽然聽到二哥極輕的笑聲。我頓時清醒了一下,驟然轉頭,只見二哥痴痴望著水霧瀰漫的湖面,嘴邊掛著淡淡笑意,鳳眸半張,其中水光迷離,彷彿被身畔輕霧沁潤,一湖煙波,盡入其中,而在輕霧之下,卻是茫然與傷痛。
我心頭頓時如被針刺,想想剛才,忽覺無趣人家一家三口,本來可以和和美美,我偏要在裡面挑撥個什麼勁兒?思及此處,只覺索然無味,不由輕聲道,“二哥,如果你是擔心我會請你放心,我可以保證,絕不再插手你和二嫂之間的任何事。”
二哥緩緩轉過頭,目光迷離地看了我半晌,忽然笑道,“真的?”
我見他展顏一笑,傾城絕麗,恍惚之後,心中卻又是一痛,勉強一笑道,“自然是真的。”
二哥眼中霧氣漸漸散了些,朦朧的月光映在他的眸中,隱隱顯出點點清輝,讓那雙狹長鳳目更加動人。他就那樣看著我,側頭笑道,“那,若我請求攜妻帶女迴歸封地呢?”
我呼吸一窒,半晌方艱難地道,“為什麼?留在京中不好嗎?”
二哥停了一下,又是一笑道,“好啊,只是若我日日陪著他們,你真能毫不介意?”
想著幸福的一家三口天天在我眼前晃悠,我心中頓時一陣酸澀,張了半天嘴,卻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二哥忽然輕笑道,“夠了,陛下,不用掙扎為難了。你既喜歡我,我就陪你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