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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一酸,再不敢想,順手夾起了一塊魚肉,放到謝曦碗中,絮絮道,“這魚不錯,多吃點!剛從翁山泊那邊送過來的,鑿冰下網,可費了不少力氣呢不過這會兒的魚,肉質特別肥厚,做出來也格外好吃。要說這做飯,手藝好是一方面,但最重要的還是食菜要好,這食材,食”
說到這裡,我驟然住了口,與此同時,只聽啪地一聲輕響,身旁謝曦手中的筷子已斷為了兩截,可我卻沒有絲毫的驚詫,因為我已經明白,他一定和我想到了同一件事情:曾幾何時,在那座小小的庭院之中,我說過幾乎一樣的話,那時,一切還沒有發生,那時,他還是我的謝大哥,那時,我還是一心要拐他私奔的小棠,那時,花正好,月正圓,一切,還都有希望
瞬間,屋內陷入了一片極度的沉默,彷彿連呼吸的聲音都沒了,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輕輕撥出一口氣,輕輕一笑,道,“味道很好,不過要破冰撒網,卻有些勞民傷財了。”
這時我僵硬的身體才漸漸緩過勁兒來,我勉強一笑,乾澀地道,“是,我讓他們以後不要送了。”
一旁的錦帆彷彿要說什麼,被晴霞拽了拽,竟然憋了回去。只是此時的我已無暇顧及,只覺心中窒悶欲死,伸手拿過酒杯,一仰頭就喝了個乾乾淨淨。緊接著,又給自己斟了一杯,剛要放下酒壺,看到一旁謝曦杯中的酒只剩了一半,便要給他斟上,卻被他擋住。我一愣神間,他已拿起酒杯,抬起手,不緊不慢卻又一刻不停地喝了下去,最後,當他放下杯子的時候,裡面已經空空如也。我呆了一下,這才擎壺為他蓄滿了酒。
然後,我和他,都不再說話。我只靜靜夾菜,靜靜喝酒,一杯,又一杯。辛辣的液體順著喉間流入胃中,火辣辣的熱氣,似乎把胸中那股窒悶蒸散了些,心口也被漸漸燙熱,只是體內卻有一股火,慢慢騰了起來,彷彿是憤怒,彷彿是委屈,烤得人焦躁難安,卻不知怒的是誰,委屈的又是什麼而他,雖然晴霞又為他拿來了一副新箸,他卻再未用過,只側頭看著視窗漸漸褪去的日影默默出神,偶爾想起什麼似地,舉杯噙上一口酒。晴霞大概看到他心情不好,拉著錦帆,體貼地沒去打擾他,也是未發一言。
就在安靜之中,窗外紅日終於沉沒,暮色籠罩了大地,此時的我也已半醉,身上煩熱,腦中昏沉,早已忘了避忌,眼睛直愣愣地只是望著他。雖然光線朦朧,只能隱隱看到他的大概輪廓,可我仍是貪婪地不願移開視線,並用記憶,將那張美麗的臉龐一一補全筆挺的鼻樑,線條優美,長長的睫毛下是明澈寧定的眸子,點漆一般,豐澤的雙唇,紅豔瑩潤,襯著白皙肌膚,格外動人,特別是在那唇角微微揚起之時:猶自記得,他每每展顏一笑,便如春風拂面,暖徹人心。想到這裡,心中頓時一痛,手上一抖,一杯酒已撒出了一半。
就在這時,忽然我眼前一亮,原來是晴霞點亮了不遠處的宮燈。桔色暖光頓時驅走了剛剛的昏暗與朦朧,驅走了我腦中的幾分渾噩,但同時驅走了所有勇氣。我幾乎是有些慌張地霍然轉開眼,掩飾地把手中酒杯放到桌上,拿袖口擦拭身上的酒漬,隨口道,“真是,不知不覺就喝多了,搞了一身,真是,真是”
錦帆哼了一聲,接道,“喝多了就趕緊回去睡覺,在這兒耗著幹什麼?”
我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若無其事地一笑道,“急什麼,現在還早吧?你們難道都是這麼早睡的?”
哪知這次錦帆還沒說話,一旁的晴霞卻冷笑一聲道,“我們不比陛下,貴人事多,我們整天無所事事,自然睡得早。”
我呆了一下,然後遲鈍的大腦反應了半天才終於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卻哪裡接得上口?他們現在形同幽禁,不要說出宮活動,即使只想在後園中逛逛,也須報給當值的侍衛長知道,還要帶上人,才能離開酹月宮,而外面的訊息更是半點不通,徹底與世隔絕,平日定是悶得很了怔了片刻,我終於笑道,“總在宮裡待著,是挺悶的對了,開春兒後我要北幸祭祖,一起去吧!浚稽山大著呢,要玩起來,幾個月也玩不完,春天林子裡都是花,漂亮得緊呢!原來跟你們說過的,還記不記得?對了,那時說的是秋天的風景,不過”
“夠了!”就在這時,一直沉默不語的謝曦卻霍然起身,厲聲打斷了我。
我嚇了一跳,立時住口,呆呆看向他,然後,下一刻,我才想起自己都說了些什麼浚稽山,我的確提過,是在我誘他與我私奔的時候我木然坐在那裡,半晌,終於苦笑了一下,原來我和他所有過往,一切甜蜜,都已成了無法碰觸的傷口,夫復何言?
慢慢抬起頭,只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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