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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的感覺,象是一個身體
裡兩個靈魂,我管看他管動。
藉口說是出去洗個手,然後避在柱子後面把酒吐出來。楊公子也出來了,在背後掩著很近的說:“快走。”
我只來得及說了句:“酒?”
就覺得腦子裡轟轟然的聲音一時俱響,四肢的力氣全被一下子抽個精幹,身子軟軟的向前就僕。
楊行雲低低罵了一聲,伸手抱住我的時候,身後剛才那豪邁可親的聲音豪邁依舊,但是半點熱烈可親的味兒也尋不出來了
,冷冷一笑,離得遠遠的說:“行雲,你出去。”
楊公子抱我的手緊了一緊,聲音清脆依舊卻顯得空茫,象是拼命的想填滿什麼卻總是徒勞無力。
“行雲?”那聲音更近了一些,我感覺得到有股寒意的接近。
“父親,”楊公子的聲音很冷:“請他來,可是我出的面。”
那老頭兒嗯了一聲。
“輝月原來是在我身上用心的這些舊事我也不提,就是這個人,我先要個頭籌,算是出口氣。”
那老頭兒呵呵笑了兩聲:“好,到底是我兒子。你抱走吧。初更一敲,給我送回來。今天月圓天寒,他體虛而氣盈,過了
今天沒有更好的時辰了。”
楊公子道:“父親放心。”
楊公子把我一路拖著走,摔到床上的時候,我還清醒。但是身體裡的另一個我,已經陷入昏沈了。
楊公子拉開帳子遮著我,伸手一拍,有人從窗子跳了進來。我看得清楚,那黑影先前不是人形,有喙有翅子,落城一展才
有了頭和手腳,細聲細氣:“主子有何吩咐?”
楊公子聲音壓得低說得極快:“奔雷將軍出城多久了?”
那人立時回答:“已經六個時辰。”
楊公子恨了一聲:“你傳諭,所有能脫身的,給我趕到天城去請輝月來,只說飛天盈月四個字。”那人應了一聲,楊公子
回了下頭,清秀的少年的面龐在月光下有種淒涼慘淡的美麗:“其餘的給我把這個院子守住,三更之前,要是有人進
來”他咬咬牙:“給我死擋。”
那人半跪下頓首,又從窗子掠了出去。
楊公子掀開那半落的帳子看我,恨恨不已:“不長腦子!奔雷不在,你居然敢來帝都。”
我一片迷茫,身子灼熱滾燙。
“誰是誰非都弄不明白”他說了一句,下半句嚥了回去,嘆口氣在床邊坐下:“該怎麼好?”
我腦子明白,只是身子不能動。
所以接下去的事,一樣沒有少,件件都看清了。
身子越來越熱,大汗淋漓,楊公子先是給我寬外衣,後來乾脆剝了光光,用冷水擦,沒用,乾脆整盆潑上來,也跟白潑一
樣。
後來身上熱痛,哪裡都熱哪裡都痛,覺得跟要炸了一樣,眼前什麼顔色都有,紅的黑的綠的紫的,就是沒有一點兒清明。
後來
後來楊行雲抱著我,他身子冰涼,全是清明的氣息。
再後來
耳朵忽然一痛,我哎喲一聲睜開眼,楊公子笑得溫柔:“睡得好嗎?”
我眨眨眼,一時沒分清夢裡夢外。轉頭看見小空那個肉球兒呼呼睡得香,才知道自己醒過來了。
想起初見的時候楊公子春風馬蹄疾,滿樓紅袖招的瀟灑意態。想起他白衣如雪顔如玉,如秀樹臨風的身姿。
遲一步才想起來,他肩膀上也有烙的那個天奴的印。
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被打下永不翻身的烙痕的?
我定定看著他,屋裡很暗,只有屋角亮著一盞燈,他的臉在幽幽的光裡,似煙遮霧罩,朦朧不清。
這些日子來,會斷斷續續夢到前塵。一開始總是美好,那時的楊公子行雲,成日與輝月形影不離,而我看到自己,跑去找
輝月和行雲,學字學劍學書畫。輝月常常是有正事在忙,於是我大多數的時候是在跟行雲在一起。第一次見他的時候,他
會帶點鄙夷的笑,看不起我粗笨。時間久了,也會揪著耳朵罵,然後握著手說運劍該怎麼樣怎麼樣。後來發現他一直用目
光追隨輝月,還好好的嘲笑了他一番,被他老羞成怒按著頭,威逼著發誓決不跟第二人提起這件事。嘴上是答應著不說,
可是心裡藏不住事。奔雷後來當然也知道了,只是笑笑不語。至於輝月這世上沒有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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