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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嘴上說得輕鬆,但是也不停的粗喘著,身上多處受傷溢血。
飛天兩眼圓睜:“我不是獸妖!我不是!你們為什麼要汙陷我!為什麼要逼我!奔雷哥哥呢?你怎麼可以指揮東戰軍?奔雷哥呢?你們把他怎麼了?”
面前逼近的人叢忽然從中分開,一人步伐穩健,緩緩走近。
“哥哥”飛天伸出後去,手腕上極深的一道傷,再深半分恐怕手掌整個都要切了下來,他卻好象並不覺得疼:“哥哥他們要傷我。哥哥”
奔雷停下了腳步,卻並沒有回應飛天那在空中顫抖的手。
“飛天,放下劍,去向天帝解釋!”
“哥哥”飛天睜大了眼,象是一個無助的迷路的孩子:“哥哥,我不是獸我是人我不是獸”
“哥哥,我不是獸我是人,不是獸”
“哥哥,抱抱我”
“好疼哥哥,好疼”
胸口象被死死的壓著,痛,四分五裂一樣的痛。
那些血紅都被黑暗吞了去,眼前一晃,又出現了一個極大空曠的殿堂。
還是飛天,一身破敗的衣衫,襤褸不堪沾滿了發黑的血汙。
他身上被長槍刺中,但雙盈劍也刺中了那傷他的人。
那男人長嘶吼叫,癲狂充滿痛楚的聲音。
一個極細的聲音急切地喊:“父親!父親——”
是楊行雲。
他伏在地上,想向這邊爬過來。
飛天冷冷的笑出來,將劍一拔,那人身子踉蹌了幾步,頹然倒下似朽木一般。
楊行雲長長的叫了出來:“呀啊——————————”
遠遠的,有好些人奔過來!
輝月搶過來抱著搖搖欲墜的飛天,奔雷算是處驚不變,極鎮定的一個。
飛天輕輕揮開了輝月的手,將身上那杆扎得極深的長槍,一把拔了下來!
血如泉湧,腥紅滿眼。
他將那槍向地下一擲:“楊楊沃遲殺死天帝,反叛作亂,已經伏法”
他嗆咳起來,血沫從嘴角向外湧:“奔雷將軍德才兼備,英武明睿先帝臨終口諭,奔雷,將軍,為,下一任天帝!”
大殿下一片可怖的靜默。
血從他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湧出來,滴滴答答滴在地面上。
“陛下”他單膝跪倒:“臣效忠於陛下,此心至死,不渝”
一片漆黑。
睜開眼睛的時候,漢青正在榻旁守候,驚喜地叫出聲來,又慌著掩住口:“舟總管,殿下醒來了。”
我有些迷惘看著他,他伸手過來探我的額頭。
發燒了嗎?明明沒有。我只記得我看到了許多的幻象,一直一直的血腥
我是誰?為什麼明明不是我的身體,不是我的記憶,卻讓我這樣痛?這痛那樣真實,要我騙自己說,那切痛與我無關,都
騙不過去。
覺得好亂那些亂紛紛的前塵舊事,一點一滴,由細碎而至連貫,漸漸都清晰了起來。
我是誰?
誰是我?我是誰?
那些事,為什麼自動自發跑進腦海裡,自行拼湊出一個完整的故事。
我頭痛的揉著腦袋。
“殿下不舒服?”漢青著慌起來:“舟總管去送天醫,我去請他馬上回來。”
“不要去”我聲音虛弱地把自己嚇了一跳:“我怎麼了?現在是什麼時候?”
漢青有些不知所措:“殿下在回來的半途中就暈過去了,這麼半天怎麼喚也不醒,請天醫來看卻又說沒有什麼事,只象是
睡著了舟總管正要說去請輝月殿下來看看您,是不是成年後力量一時調適不來。”
我搖搖頭:“不必了。”
只是覺得累。
我的記憶,與剛才的那些幻象,淆亂一團。
我一直覺得自己神智清醒,知道自己是誰,知道這是在發生著什麼事。
可是現在卻覺得我什麼也不明白,什麼也摸不清。要說那些只是幻覺,或者只是飛天的往事
卻為什麼
我卻隨著那些情景心痛,痛到不能自已
那些交錯的,雜亂無章理不清想不清的情景,在腦子裡不停的閃動。好象,是什麼東西在身體上開啟了一個缺口,硬生生
把那些不屬於我的東西硬塞進身體裡,分明陌生,可又覺得熟悉。一心想要排斥,卻無計可施。
那把劍,雙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