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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怔了一下,聲音放得更輕:“不是重病,我不會欺騙你的。你不信我麼?”
飛天定定看著他,有些軟弱的說了句:“可是你隱瞞了我什麼?”
平舟挨近了,輕輕攬他在懷:“我說過,要永遠保護你。”
“我要永遠保護你,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早知道生病這樣難熬,一定會好好保養身體。
最起碼,在受傷害的時候,會積極的嘗試去保護自己。
飛天在陽光下睜不開眼,穿堂的夏日薰風吹得臉上不知道是冷是熱。
也冷,也熱。
冷的是細汗在風中慢慢幹去,熱的是那慢慢轉過了迴廊的日頭,陽光射到了臉上。
飛天摸摸熱燙的臉頰。他明明是屬水的,喜歡陰寒的龍族。慕原卻為什麼捎信讓他多多的曬太陽?把水份全曬完了好做一條魚乾麼?
這種明顯缺少理論支援和事實依據的調養方法,居然平舟深信不疑,一天中最熱的時候一定不會忘了讓人把他搬出來曬太陽。抗議了三天的成果,是在廊下面,不直頭曬,算是打了個折。
端過一邊的茶喝了口,茶水也是微溫的,不涼不熱讓人覺得氣悶。
喝到了嘴裡也並不覺得解了渴。
茶盤裡還有幾樣果品,蜜棧和香糕。飛天不要說吃,就是看也覺得沒胃口。
許是天熱了,什麼東西都不想吃。也或許是前一陣子藥湯喝得太多壞了脾胃,看什麼也沒食慾,硬著頭皮嚥下去,要不了一盞茶的功夫就會吐出來。
飛天有時候會覺得,身體深處,看不見的地方,大約破開了一個無底的黑洞,精力和精神,都慢慢的,不知不覺的流走了,看不見,聽不到,摸不出。這樣肩不能挑手不能抬,連走一會兒路都渾身無力的他,與廢人無異。
對這樣的一個自己,起先還有恨鐵不成鋼的怨忿,心急著想要快些康復。到現在連那點怨怒都沒有,整個兒就是聽天由命一樣。對自己的身體狀況都把握不了,飛天雖然臉上總是淡漠的,嘴上也不再提這事情,但是未免對自己是輕極的看不起。
如果不去想那一天所發生的事,還有,忽視每天晚上兩個人總是同榻共眠的事實,平舟其實還是一個所能想得到的,最好的朋友。
並不因為那天的事情而對他變得有任何狎暱不尊重,說話與動作也都讓人舒適妥貼。
有的時候飛天甚至覺得那一天的事情,可能只是個幻覺一樣。
頭髮被風吹起幾縷,掠過臉頰,因為胸口的汗溼,落在上面就黏住了,不清不爽的牽連的感覺。飛天覺得膩煩,可是又不想抬起來撥開。竟然連這樣的事情,都懶得出一點力氣。
好象越來越向一個他不知道的深淵裡滑下去了。
這個院子極安靜,平舟不讓下人隨便進來,也不讓人離得他太近。飛天知道這是為了避人耳目,他到底不是帝都的人。
而且,從輝月那裡狼狽的逃開也不是一件值得放在嘴上說的事情。
平舟每天都會為他渡氣,那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時刻。
帝都四季分明,夏季燠熱。他失去力量不能下水,分外受不了熱,平舟輸過來的靈氣總是淡淡的清涼,漫過全身象是秋風,也象清泉。
總會在全然的放鬆中睡去。
無夢無憂,一覺直到天亮。
從日出到日落,然後再到日出。
“吃點清淡的。”平舟親自端著飯菜放在他面前:“都是冷盤。昨天不是說熱菜吃不下麼,今天讓他們多放了些醋在裡面,酸酸的應該比較開胃。你嚐嚐看。”
他挾了菜放在飛天面前的碟子裡,並沒有直接的喂到嘴邊來。
這是他的尊重了。
飛天嗯了一聲,聞著那菜也是一股淡淡的清香氣,裡面有醋酸的味道,的確讓人覺得胸口爽快。
“合口的話,多吃點。”平舟每樣菜動了一箸,就放下了筷子:“昨天前天都沒怎麼吃東西,喝的水都不多。你照鏡子看看,腮上的肉都沒有了。”
飛天舉手摸摸自己的臉,是有些瘦凹了。他微微笑笑:“夏天總要瘦一些的。”
平舟沒有說話,給他盛了一碗湯。
筍絲在湯中似浮似沈。飛天看著湯碗沒有喝,平舟問道:“味道不好?”
“不是。”
也沒有想什麼,只是看到清湯,有點出神。
腦子裡空白的,真的什麼也沒有想。
近來時常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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