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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來,懷瑜分派銀心幫著鋪紙,親自用了老爺子玉虎鎮紙壓壓好了,自老爺子筆山上取下一支小號狼毫,用手指試試筆尖,飽蘊墨汁,在硯邊刮盡浮墨,盯著鼻尖略微思索默寫一首《長歌行》。
懷瑜前生雖然清苦,該學的都學會了,像是《女則》,《列女傳》,《孝敬》之類。再有童三爺喜歡詩詞歌賦,尤其喜歡那些豪放勵志詩篇,懷瑜也有涉獵。
童如山喜歡王羲之小楷,懷瑜習字隨父,父親去世,懷瑜也未曾丟書,練得一手簪花小楷。不說十分功底,也有五六分精髓。
童家號稱耕讀傳家,所有男丁都是六歲發矇,讀書十年,下場一二次不能科舉方才涉獵其他行業。童老爺子也是讀私塾出身,秀才功名,更是寫得一手好字兒。看了懷瑜所書,不由動容:“百川到東海,何日復西歸。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
這字兒雖有些稚嫩,在女子,懷瑜的字已經十分難得了。老爺子哦吟詩句,思忖涵義,面露霽色。
懷瑜在爺爺臉上看見了驚喜讚賞,心中得意非凡:“爺爺,可看不?”
童老爺子滿眼欣賞:“嗯,怎沒聽過先生誇讚你呢?”
懷瑜本當實話實說,旋即改了主意,還是讓老爺子自己猜測才有意思。她湊近字帖,亦驚亦囍:“真的呢,寫的不錯呢,為什麼沒誇讚我呢?”旋即自說自答:“估計先生要求嚴格吧!”
童老爺子聞言皺眉,沒想到閨學也來這套貓膩,卻不點破,含糊道:“大約如此!”
懷瑜明知字兒透過了,卻是故作懵懂:“爺爺,可算得好呢?”
童老爺子點頭:“嗯,算得!”
“爺爺最好了!”
童老爺子一鼓腮幫子,學著孫女腔調:“哪個小壞蛋說的,‘爺爺最壞了’?”
懷瑜睨著爺爺嬌笑:“誰呢,我沒聽見!”
爺孫正在說笑,桃紅報門而進:“姑娘!”
懷瑜這會子顧不得嫌棄桃紅了,忙著吩咐:“快點開啟!”
童老爺子看時,卻是一套純白細棉布的褻衣,再有一件寶藍色交領長袍,寬袍大袖,領抹繡著翠色竹枝。
這其實是懷瑜為父親準備禮物,還有一定同色繡著金絲竹葉的文生披花巾,尚未完工,也辛虧不曾完工,否則今日不要糊弄祖父了。
懷瑜一疊聲叫著秋霜秋雲替爺爺試穿。
童老爺子年逾花甲,卻身子精悍,腰背挺直。懷瑜給父親準備衣衫除了顏色不適合老爺子,衣服稍微有些寬鬆。
懷瑜很怕爺爺嫌棄,一時巧舌如簧:“爺爺將來歇息下來,肯定會發胖的,孫女本著勤儉節約,這次略微放了尺寸,爺爺看著可喜歡?”
衣服雖然不甚合適,童老爺子心裡卻美得很,笑眯眯的伸手踢腿直顯擺:“你們瞧瞧,瞧瞧,可合適不?”
滿屋子人誰敢說個‘不’字,給老爺子添堵,又不是傻子!
一個個點頭附和。
“哎喲老太爺,這衣服豈止合適,簡直漂亮極了。”
“是啊,您花錢也買不來這般合適的呀。“
“瞧瞧這竹葉,簡直跟活的一般,聞聞,清香四溢呢!”
一屋子大小丫頭都來湊趣兒,圍著老爺子嘖嘖誇讚。老壽頭正好來回事兒,趕上這茬,不由笑嘻嘻恭維:“這可真是有錢難買,老爺子您穿了立時年輕了十歲,乍眼一看,老奴差點認不出來了!”
童老爺子樂壞了:“真的呢!我看你怎麼老朽了啊?”
主僕門相視大笑。
這一笑,懷瑜算是在爺爺面前安全過了關,童老爺子答應懷瑜,自明日起,午後下閨學,就來跟著老爺子學看帳。
懷瑜雖然很急,卻沒想到回家不過兩天就收復了爺爺,這可是意外之喜。一路上笑盈盈回房,見了誰都是彎腰行禮,言笑晏晏。就連白眼狼桃紅也受了幾句誇讚。
懷瑜送了她一支金鑲玉的梅花簪子,心情很好的囑咐一句:“希望你人如簪花,寒梅品格!”
桃花聞言稍愣,俏生生將身一福:“謝謝姑娘改名,婢子今後就叫做寒梅了!”
懷瑜一愣之下想起桃紅如何變成海棠,當時懷瑜不過隨口一說:“桃紅姐姐生得真好,恰似海棠帶露開!”
桃紅就是這般接下了海棠這個名字。
懷瑜頓時心情鬱結,好會算計丫頭!兩面三刀之人也配梅花?懷瑜一哂:“桃紅很好,何須更改!”
桃紅咬唇暗悔。
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