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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闔府驚動了,除了在縣城開鋪子的童如虎父子,在書院上學的童家二少三少,餘下大少奶奶陳氏,二少奶奶小羅氏最先趕到,眼見懷珠哭倒在地,童老爺子喊打喊殺,兩位少奶奶齊齊跪下了。
大家都知道,童家三門三太爺雖說讀書識字,平日走南闖北,身上有些匪氣,他說了潑狗血,必定就做得出來。童羅氏臉面關乎大房地位,兩位媳婦不敢輕忽。
一時間大房一眾磕頭如搗。
童如虎的愛妾香姨娘,這般時節一體帶著丫頭婆子,烏壓壓趕到了。
香姨娘是個繡娘出身,卻天生一段狐媚風騷,削肩膀,水蛇腰,鳳目香腮,十指芊芊如新筍,最是一身膚色,恰似凝乳一般滑嫩。男人沾身,便會渾身酥軟顫慄,膚色瑰麗,散發一種若有若無騷香。
這味兒是女人聞之嫵媚,男人聞之癲狂。童如虎只要進了香姨娘門,就是拿槍逼著也是挪不動腳步了。
當初香姨娘家貧,在繡坊做工幫扶家用,卻不料父親一死致命,童羅虎花費一千銀子替她安置家小,又給她五百銀子做妝奩,風風光光嫁進來做了良妾。
須知當下買一個丫頭十兩銀子足夠了,一千五百兩,大戶人家娶三個老婆也夠了。由此可見,童如虎多麼看重這個香姨娘了。
懷瑗就是香姨娘進門七月所生之女。香姨娘說她是早產兒,她比懷瑜小了半歲,看著卻比懷瑜還壯實些。倒地是否早產兒,只有童如虎香姨娘知道了。
童羅氏曾經以親女懷珍發了絞腸痧,想把童如虎請去,卻被香姨娘纏住童羅虎一整夜。隔天,還委屈再三,說是自己再三再四請求童如虎離去,童如虎不樂意。
童如虎一幅土匪樣子,見了香姨娘恰似孩子見了娘,化成一灘泥水,賴在身上就不動窩了。
她進門三年抱兩,生下一子一女,童羅氏從此成了活寡婦,一心只愛黃白之物了。
這香姨娘長得妖妖嬈嬈,當著童如虎卻是軟綿如羔羊。鬧起來敢跟童羅氏打滾放踹。她仗著童如虎寵愛,平日沒少跟童羅氏打擂臺,卻也沒少受童羅氏腌臢氣。
此刻聽聞老爺子要處置童羅氏,她便匆匆趕來看熱鬧了,雖是面色慼慼,心裡卻在喝彩,恨不得老爺子快些動手,了銷這個母老虎,自己好奪嫡正位。
她雖是痴想,卻是敢想,被翻紅浪時節,童如虎卻是這般答應過她。童羅氏死了就扶正。只是童羅氏老而不死,童如虎不止一次說要休了童羅氏,要治死童羅氏,這話說了十年,卻是既不敢休,也不敢打死。
其實,他壓根就沒這個心思,不過嘴上快活,哄著姨娘高興之餘陪他癲狂。
香姨娘心裡恨不得童羅氏早些死了,卻是不露聲色,反而拉著女兒下跪求情。不過,她們母女們不過是撐著身子,垂頭乾嚎,其實眼觀八路看戲,等著童羅氏倒大黴呢。她母女們聽著陳氏咚咚磕頭,悄悄交換著嘲諷之色!
白氏見事情鬧得大了,有些後悔,想要發話,卻被懷瑜拉住了。前生三房小心謹慎,不貪不求,大伯們照樣整得三房家破人亡。如今有了這出,再示好也溫不熱狼子野心。不如讓童羅氏得些教訓,莫以為這童家就是大房一手遮天了。
果然,一地人苦苦哀求之下,最後還是陳氏一句話打動了白氏:“三嬸心裡有氣也是因為婆婆不該牽扯七妹妹,如今婆婆果然被關了狗籠子,潑了狗血,整個童家名聲都壞了,七妹妹也不能倖免啊,三嬸,您就大人不計小人過,抬抬手吧!”
白氏再是愚魯,也知道這半天了老爺子只是叫囂並未行動,實在等著自己做出姿態,給老爺子一架下臺梯。
童家三門一體,一損俱損,白氏再不甘心,也不得不接納兩位侄兒媳婦懇求:“父親大人息怒,只要大嫂作保,今後不再信口開河,胡亂誣攀我們,我們不計較了。”
童老爺子怒目瞪視,厲聲喝問:“童羅氏,你悔是不悔?”
童羅氏原本不肯屈就,像根秕子昂著。架不住女兒媳婦齊聲苦求勸慰,方才忍氣吞聲磕頭認錯:“媳婦鬼迷心竅,亂泥糊了眼,今後再不敢了,請老爺子息怒。”
童老爺子等著大房一眾磕頭磕得夠了,這才鬆口:“你既有悔意,我看在老三家裡替你求情分上,且饒你一回。”童羅氏忙再磕頭:“媳婦謝謝老爺子。”
童老爺子卻是一擺手:“且別忙著謝,我話沒說完呢。”
童羅氏眼下就是一頭落水狗,哪裡敢齜牙,忙著俯首帖耳:“媳婦謹遵公公教訓。”
童老爺子鼻子裡哼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