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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低著頭,看不見容貌。
“起來說話吧,”子瀟沉聲道,“清雅。”
驚。
女子緩緩起身,抬頭。
“清雅?!”
看到那張熟悉的面孔,子韋不禁叫出聲來。
子瀟輕輕吐出口氣,趕在子韋叫出一大堆話之前道:“我和趙行回府,一會兒你自己回去。”
說罷,子瀟微蹙眉看了眼容妝妖冶的清雅,轉身出門。
趙行跟在子瀟身後,為二人關上了房門。
子韋喜憂參半地看著清雅。
喜,因為能再見到她。
憂,因為是在這樣的地方見到這樣的她。
依然是那張熟悉的面孔,感覺卻陌生了。
卻是清雅先綿綿地開了口:“三爺,一別多日,別來無恙。”
子韋遲疑了一下,才道:“你你怎麼會到這地方來?”
清雅嫣然一笑,“三爺,您應該最清楚,這地方沒什麼不好,各取所需罷了。”
子韋一怔,“你說什麼?”
清雅依然笑道:“女人愛財,男人好色。在這裡拿男人的財換女人的色,不是很公道的生意嗎?”
今天之前,打死他都不信這樣的話會從這個女子口中說出來。
子韋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好。
她如今的境況算是被他害的,他無權用那些世俗話語來責備她。
那次錯誤之後他就不知該怎麼面對這個女子。
現在更加不知。
看子韋不說話,清雅帶著一抹妖冶的笑輕輕退下了那條妖紅的披肩。
伸手去解旗袍的扣子。
“你要幹什麼?”子韋忽然意識到她正在做什麼。
清雅邊優雅地解著釦子,邊悠悠地道:“二爺給了我很多錢,卻從沒取過我的色,您是他的弟弟,還給您也是一樣的。”
“你”
子韋眼看著清雅扯開了旗袍,也不及再說什麼,奪門而去了。
一口氣跑到樓下,子韋才想起來,他還沒有跟她說那句一直想說的“對不起”。
西子閣,那抹嫵媚的微笑還掛在清雅臉上,而掛在微笑上的還有兩行淚痕。
她對他也有一句話沒有說出來。
我愛你。
但卻不想束縛你。
如此,遙望,便好。
☆、身後事
黃昏,霰雪紛然。
在這個季節,南京的天很少有驟變的時候,若是有雨雪,好幾天下來天空都是鉛灰色的。
近來幾日對恆靜園而言,已沒有了晝夜的分別——燈燭總是亮著的,而他們的主子一直在臥床。
有三四天了,不知是否只是巧合,自子瀟推了督軍府的婚事,天就開始陰寒起來,雨雪綿綿不絕。也正是那天,子軒的身體像是被螻蟻侵蝕已久的河堤,終於支撐不住,倏然潰塌。
一整天下來,子軒昏睡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要長得多,縱使是清醒的,也在被遍佈全身的莫名痛苦折磨著,還不如昏昏地睡去。
冷香一直守在子軒房裡。
是冷香,而不是娉婷和林莫然。
冷香不明白,為什麼子軒病重的時候這兩人反而來得少了,每次來時也都是簡單看看,相互小聲說幾句她聽不懂的洋文,又匆匆走了。幾次子軒醒來向她問及娉婷,她都不知該怎麼答話。
白英華和沈謙念和也來,但來了也起不了任何作用,最多叮囑她幾句,還是得憂心忡忡地離開。
倒是燕先生,一如既往地隨叫隨到。
只是,他也是一如既往地對子軒的病情說不出個所以然,只留下一服服讓子軒難以下嚥的湯藥。
桌上就擺著一碗還冒著熱氣的湯藥,是燕先生剛派人送來的。
冷香很清楚,藥便是送來了,子軒也喝不下多少。
這些日來,別說湯藥,就是湯水子軒也沒喝進幾口,可即便如此,他卻嘔吐得愈發頻繁,有時連膽汁都吐出來了。
冷香著急,卻也只能乾著急。
之前的大半年,每遇到這樣的時候,這房裡總會有另一個女人寸步不離。
溫柔如玉,融化滿園憂心。
如今這樣蒼白虛弱的子軒,若伊人泉下有知,會有多麼心疼?
冷香看著眼前的藥碗出神,漸漸地竟恍惚在碗中看到靈玉微蹙眉心的玉面。
一時間,她的種種溫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