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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華猶豫了一下,輕輕一嘆,“這事族裡已做了裁決,事情鬧成這個樣子,再查也沒什麼意義了。”
江天媛微蹙眉,道:“伯母,您想想看,這件事雖過去了,但若不查清事情原委,把禍根留在府裡,恐怕會後患無窮啊。”遲疑了一下,江天媛低聲道,“何況,您也看到了,在這世道里名譽無論對男人還是女人都是極為重要的,您也不願看著子瀟和大少奶奶揹著這樣的委屈過一輩子吧。”
看著江天媛,白英華髮現自己本該在第一眼看到她時就猜到她不同尋常的身世,這樣年輕卻這樣從容靜定的女子怎會是尋常人家出來的呢。“出了這樣的事,這些日子你還和子瀟在一起?”
江天媛微笑道:“我瞭解他,您比我更瞭解他,不是嗎?”
輕輕嘆了口氣,白英華點點頭,喚來沈謙,“你陪江小姐去查查出事那間屋子吧。”
不等沈謙應聲,江天媛道:“伯母,請您將所有相關的人都叫到那裡吧,既然是要查清真相,那就要讓所有人都親眼看見才有說服力。”
白英華稍一遲疑,還是點頭答應了。
“還有一事要請伯母恩准,”江天媛道,“子瀟就在府門外。”
猶豫了一下,白英華點頭。
“謝謝伯母。”
半個時辰,沈府就傳遍了二少爺的心上人親自來府上破案為二少爺洗冤了。
府上雖鮮有人知這江小姐是督軍府的千金,但多都知道她是金陵學堂的女先生,是從國外回來的博士,學問比二少爺和三少爺加一塊都多,所以對這很可能成為未來二少奶奶的女人興趣盎然。
聽到沈謙吩咐能去看看的就過去之後,儘管沒多少人覺得這裡面還有什麼冤情,但為了一睹江天媛,還是在恆靜園暖閣外圍了個水洩不通。
白英華一直微皺著眉頭,從她進沈家門以來,還沒有下人能這麼明目張膽地看主子熱鬧的時候。
子瀟遠遠地站著,也微微蹙眉。他總覺得江天媛這麼幹太過冒險,眾目睽睽之下一旦失敗,這案要再翻查就難上加難了。他自己倒是無所謂,大不了一切從頭開始,可他不能不為靈玉那還停放在冰窖裡的遺體著想。但這個時候他除了相信江天媛之外別無選擇。
一大早還沒來得及出門的子韋也被叫了過了。他打心眼裡不願意來,因為他很清楚江天媛的本事,她敢折騰起來這麼大場面,就說明她至少已有了七分把握。而他更清楚,這事是跟他有關的。但若不去的話,更會惹人懷疑,所以子韋還是硬著頭皮去了。
子軒本不肯來,是江天媛親自到子軒房裡把他請了來。江天媛只對子軒說了三句話:我是子瀟的未婚妻,大嫂已經仙去了,她若還在一定希望你能知道她的清白。江天媛說完就走了,半個鐘頭之後,子軒就出現在暖閣了。
等子軒到了,江天媛清了清嗓,所有人立刻靜了下來。江天媛不緊不慢地開了口:“我是金陵學堂教化學的先生,一大早冒昧將大家請到這裡來是想請大家看一個化學實驗。在國外,已經有警察利用這個實驗抓到自以為沒在案發現場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的犯人,因為這個實驗如果成功,就能讓人看到原本肉眼看不到的一種重要痕跡。”
話說到這,把在場所有人的胃口都吊得足足的,江天媛才不緊不慢地開啟了隨身帶來的小皮箱。
箱子是她從原來住的老宅子裡取來的,裡面整齊地碼著幾十個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還有一些奇形怪狀的器皿。
正當所有人的目光全被那箱子裡的東西吸引過去的時候,江天媛從箱子裡拿出一副雪白的手套戴上,轉身到一旁架子上選了一個沒有任何花紋的白瓷瓶拿了下來。站回到桌子旁邊,江天媛高高舉起那白瓷瓶,在屋裡所有人面前慢慢走了一圈,“請大家仔細看看這瓶子,瓶身潔白如雪,什麼痕跡都沒有。”
這房間自出事就沒有人來打掃過,瓷瓶上落了一層薄薄的灰,但仍然是光潔如玉,莫說痕跡,就是連個細紋都沒有。
江天媛輕輕吹去瓶子上的浮灰後,從箱子裡拿出一個深棕色的噴瓶,對著瓶身噴了幾下,接著走到窗邊,將瓶身噴過藥液的地方放在陽光下照射。
待江天媛再把瓶子拿給眾人看時,從主子到丫鬟,除了子瀟之外,都面露驚訝之色。
剛才還光潔如玉的瓶身經過晨光的照射,此時竟顯出幾個黑斑來。
江天媛道:“人的手會出汗,手掌會出汗,手指也是一樣,人在碰觸物體時,手指上的汗就會留在物體上,就像是按手印一樣。但汗是